此時分明已經是入了冬的天氣,兩人周遭卻有熱氣湧動著。

鳳瑾對景寒川說道:“日後,本宮做皇帝,你做大詔唯一的異姓王,你可千萬別讓本宮失望啊……”

景寒川眸子稍微動了動,啞著嗓子開口,“殿下……別……殿下明日還有得忙……”

“怕什麼?”

鳳瑾毫不在意,“世人皆從欲而生,老皇帝死了又不是什麼大事,還有禮部和欽天監操辦呢。本宮這個太子當的足夠盡心盡力了,不差這一點半點。”

說著,她喘了口氣,又很快開口。

“景寒川,今日十一皇姐問本宮何時成親,你說……等本宮登基之後,這後位由你來坐,如何?”

話音一落,景寒川原本迷蒙的雙眼瞬間清醒過來。

“殿下,你瘋了……”

“噓。”

“殿下……”

“本宮沒瘋。”鳳瑾眯著眼睛,聲音裏隱約帶著些戾氣,“本宮是君,他們是臣,本宮的事,由不得他們做主。”

鳳瑾按著他的手腕,感受著掌心裏脈搏輕微的跳動,心情愈發愉悅起來。

如今淮南王府已經覆滅,她對景寒川也就放下了心。

她太了解景寒川這個人了。

對於景寒川來說,他的根在淮南,他的恨也在淮南。

淮南王府沒了,對於景寒川來說,他心底的那股氣也就沒了。

或許此時陸謹寒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但鳳瑾且可以徹底放下心了。

她喜歡將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裏的感覺。

朝中那些臣子們,都還跪在彰德殿為老皇帝守靈。

很多老大人年紀一大把了,跪了一天一夜之後,暈死過去好幾個,不得已被人抬著出了宮。

而鳳瑾對此非常感動,給那些暈過去的老大人一人賜了一塊牌匾,以示表彰。

這麼一趟折騰下來,朝中那些沒事找事的老禦史們,也徹底都歇了菜。

刑部大牢。

鳳瑾走進去的時候,沈瀲正靠在椅子裏看書。

事實上,也不是每個官員都那麼沒眼力的。

至少刑部的官員心裏都很清楚,太子殿下即將登基,這位內侍府的掌印大太監是太子鷹犬,遲早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殿下?”

沈瀲見到鳳瑾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他先是愣了片刻,隨即連忙跪地行禮。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鳳瑾朝他揚了揚下巴,臉上倒是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反而是在牢房裏隨意撿了張椅子坐下。

沈瀲弓著身子站在旁邊,低聲說道:“此處汙穢,太子殿下金尊玉貴,怎麼能隨意前來……”

“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你。”

鳳瑾聳了聳肩,輕飄飄的說道:“原本你也是為了本宮辦事,才會在京城裏殺人,如今也是為本宮頂罪,本宮心裏都知道。”

“殿下,這些都是奴才分內之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鳳瑾點了點頭,“等過兩日皇考入葬皇陵,你便可以出來了,這幾日委屈你了。”

“能為殿下辦事,臣九死無怨。”

鳳瑾又交代了幾句之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如今朝中上下,都在說著太子即將登基的事。

有人憂心忡忡,也有人覺得,太子殿下如今都知道幹正事了,雖說脾氣差了一點,但再如何,總不會比先帝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