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前後這段時間,景寒川都能看得出來鳳瑾不對勁,更不用說是沈瀲了。
隻是沈瀲的顧慮比景寒川還要多一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在鳳瑾心思敏感,一眼就看出沈瀲有話要說。
“有話直說。”鳳瑾冷聲說道。
沈瀲連忙放下手裏的物什,屈膝跪在了鳳瑾麵前。
“陛下恕罪……”
他強行壓下心裏的忐忑,對鳳瑾說道:“奴才以為,陛下這些時日似乎是有些操之過急,這種事……應當從長計議……”
沈瀲是這世上除了景寒川之外,唯一知道鳳瑾是女兒身的活人。
別人隻覺得陛下如今這是新君登基三把火,但沈瀲卻明白鳳瑾到底在急什麼。
她在急著把這朝中上下,全部安穩的掌握在手裏。
鳳瑾掃了一眼在場的宮女太監,示意他們退下。
“沈瀲,你也起來吧。”
“謝陛下。”
鳳瑾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朕瘋了?”
“奴才不敢……”
鳳瑾臉上的笑容極為淺淡,甚至於有些陰冷。
“有什麼敢不敢的?你與淮南王,都無非是覺得朕操之過急罷了,但這皇位朕坐得不安穩,朕想將西詔的江山,徹底掌握在手中!”
沈瀲微微蹙眉,不由得說道:“可時日還長……”
“時日還長?”
鳳瑾冷笑一聲,“時日再長,這皇位也不是朕的。”
換句話說,鳳瑾自登基以來,一直在與朝中那些大臣鬥智鬥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為她焦慮。
畢竟即便是她大開殺戒,也不可能把朝中上下的臣子全都殺了。
這件事並不是像她前世進家族企業奪權那麼簡單,她想在這個封建年代,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成為帝王,等於是在挑戰一個時代。
就因為將來時日還長,鳳瑾才不可能做到高枕無憂。
“陛下,如今朝中上下都還算是安穩,何必心急呢?”
“朝中上下之所以安穩,是因為朕是先皇後所出的嫡出皇子,以前做過再多事,也無非就是皇嗣之間的爭鬥罷了,可若是……若朕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呢?”
聞言,沈瀲也明白。
等到有一日,真相大白,曾經的這些事,樁樁件件都成了罪名。
“陛下……”
“算了,等鎮國公來吧。”
鳳瑾閉了閉眼睛,隨意說了一句。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隻要把朝中上下的這些武將穩住了,其他人也就不用放在心上。”
“是,陛下。”
除夕夜後第一天,鳳瑾在禦書房裏與鎮國公談了整整一上午。
沒人知道鳳瑾與鎮國公究竟談了什麼。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鎮國公從宮裏出來之後,便立馬去了城郊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