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英國倫敦
一輛破舊的大眾牌小汽車上下顛簸地一路向北行駛,眼看著就要駛出倫敦的主城區了。
車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大叔在專心的開著車,而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年約二十左右亞洲麵孔的年輕人。
興許是覺得車上的氣氛太過沉默尷尬,大叔忍不住往副駕駛看了一眼。
“彭彭你別耷拉著腦袋了,實在不行我給你聯係國內的俱樂部,你好歹也是槍手青訓,還進過國青隊的,幫你談一筆大合同很輕鬆好吧。”
然後副駕駛位置上的少年隻是歎了口氣,看著窗外的風景逐漸陌生,輕輕搖了搖頭。
“不,我不會就這麼回國的,王叔,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這個少年名叫彭宇軒,上個月剛滿十九歲,本來是阿森納青年隊的球員,說是中場核心也不為過,一直被認為是華國足球的希望。
上個賽季溫格還將彭宇軒升入了一線隊,給了他十一次出場機會,三場首發都是在國內的杯賽賽場,八場替補則是聯賽杯賽都有。
然而就在這有限的出場時間裏,彭宇軒送出了四記助攻還打進一球,讓不少阿森納的球迷深深愛上了這個臉上總是洋溢著自信笑容的華國小子。
可是在去年彭宇軒被蘇省足協喊回國踢全運會,才剛踢了一場熱身賽之後,一切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就在那場普普通通的比賽中,對手球員凶狠的犯規導致了他右腿骨折,十字韌帶撕裂,還有嚴重的半月板損傷。
回到英國,阿森納方麵在確認了彭宇軒的傷情之後,甚至都不願意再出錢給他治療,一點時間都沒給就很絕情地直接將他掃地出門。
“很遺憾,彭,他們認定你的腿傷是無法完全恢複的,判斷你以後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踢球了,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我無法說服俱樂部讓他們留下你,對此我很抱歉。
如果你需要幫忙,我會非常願意替你聯係其他的俱樂部。”
這是溫格最後和彭宇軒說的一番話,要強的彭宇軒不願意接受教授的“施舍”,沒說一句話就這樣離開了待了五年有餘的地方。
為什麼會這樣?說白了,還是歧視,彭宇軒知道如果自己是一個英國人,不,隻要是個歐洲人,這事一定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再怎麼樣俱樂部最起碼也會先幫自己找個專家把傷看好,實在是不行了再決定放棄。
可偏偏彭宇軒隻不過是個黃皮膚的華國人,本來俱樂部裏就有很多人不太瞧得上他。
就算他在青年隊表現出色,升入一線隊也有亮眼發揮,依然不能讓那些戴著有色眼鏡的人認可彭宇軒這個從“足球荒漠”來的球員。
“他潛力已經耗盡了,在高水平的對抗中,彭的身體短板會被進一步的放大,就算他的技術好也沒有機會施展。”
“沒錯,而且他右膝受過大傷,很難說能恢複到什麼地步,所以我的建議是解約。”
“讚同!”
他們隻用三言兩語,就草率的決定了一名小球員的未來。
彭宇軒縱有不服,也無從申辯。
自從十四歲來英國踢球,彭宇軒早已經習慣了被看不起,被歧視,然後用實力和表現打他們的臉。
可這次,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再一次打那些不相信他可以繼續踢球,可以回到巔峰甚至變得更強的人的臉。
幾個月漫長的治療康複過程讓彭宇軒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