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才六七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紅色的公主裙,皮膚粉雕玉琢。
多安蹲下身,跟小女孩保持著一點距離,“小妹妹,你怎麼啦?是不是眼睛進沙子了?”
小女孩閉著眼睛隻是哭,聽見有大人過來安慰了,嚎得更傷心,可惜正牌父母們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哭聲都被音樂聲掩蓋了去。.伍2⓪.С○м҈
一旁邊的白裙小女孩指著紅裙小女孩的身後,“她的沙堆被踢壞了。”
“沙堆啊,沒關係,哥哥給你再堆一下好不好?”多安輕柔地安慰著,“你現在睜開眼睛看看,眼睛有沒有進沙子啊?”
紅裙小女孩聽見有人說要再給她堆一個,抽泣著抬起了頭,哭成了兔子眼的瞳孔眨了幾下,“真的嗎?沒有沙子進我的眼睛,好看哥哥,你真的能給我再堆一個嗎?”
“那當然,”多安抓起一把細沙,黏性還不錯,是專門用來捏造型的,“哥哥給你捏個小白兔好不好?”
“不要,”小女孩奶聲奶氣的,站起身,露出後麵的沙堆,“我就要我的米老鼠,哥哥幫我堆一個一模一樣的!”
小女孩的手工活還非常不錯,米老鼠已經初見雛形,大體的輪廓全部都捏好了,現在隻剩下五官。
那是一隻掉了右耳的米老鼠。
多安蹲在沙堆裏,與米老鼠麵對麵,突然感到頭痛欲裂。
他雙手按住太陽穴,眼前一片漆黑,無數的畫麵似有若無,毫無章法地在腦海裏一一閃現。
可是那些畫麵閃得太快,他什麼也看不清,痛苦卻來得清晰無比,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耳邊似有雜音,不知是現實還是臆想,嘲笑、戲弄、怒吼,一張張看不清麵容的臉,扭曲成一個巨大的旋風向他卷來,大有將它生吞的氣勢。
周圍都變得不真實起來,紅的白的變成碎片,一幀一幀在眼前晃動,卻怎麼也看不真切。
“好看哥哥,我們就堆這個。”小女孩轉過頭,卻發現好看哥哥已經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臉色比剛才還要白,“你是不是堆不起來啊,吹牛吹大了?沒關係,妞妞來教你。”
說著,她就把已經毀了的沙堆堆平,蹲下身繼續捏起沙堆。
多安癱坐在沙堆上,忍過了尖銳的頭痛,腦海裏如快進一般的畫麵終於停止。
他緩緩睜開眼,額間已經是汗濕一片,剛才……那些畫麵是什麼?他剛才好像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可是那聲音讓他膽戰心驚,那麼絕望那麼悲痛,而他喊的居然是盛滿的名字!
盛滿發生了什麼?!他才會用那種絕望的聲音嘶吼?!
“哥哥,哥哥,你別坐著呀,我們一起堆好不好?”小女孩仰著頭,歪頭看著多安。
多安甩掉腦海裏最後一點不適,“好啊,你教我好不好,你剛才堆得可真好看。”
小女孩得到了表揚,開心地笑了,“那我堆很多小動物送給哥哥!”
……
盛滿結束後第一時間就來找人,幾個稚嫩的小孩正圍在多安的周圍,睜著一雙雙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多安妙手生花,又捏完一隻小白兔。
他雙手抱在胸前,也不急著上前,便靜靜站在身後看著。
“好看哥哥,你看我這個兔子好不好?”說話的是之後圍上來的小朋友,沙灘池變成了戶外體驗課,金發碧眼的小哥哥溫柔又博學,不僅會捏小動物,還會講故事。
盛滿不自覺地上前想聽得更仔細一點,越拉越長的黑影遮住多安頭頂的光。
“啊,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多安立刻站起了身,帶起一片暈眩。
盛滿伸手扶住,不禁皺起眉,“手怎麼這麼冰?”
“沙子涼吧,我都沒去聽你的發言,怎麼樣,知知滿意不?”
“震懾全場,剛才的掌聲聽到了吧。”盛滿拍去多安褲子上的沙子,“臉色怎麼也這麼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那片刻的混亂已經抓不到頭緒,多安下意識選擇了忽略,揮揮手跟小朋友們再見,“玩過沙子的手可不能揉眼睛哦,知不知道小朋友們?”
“知道~”童聲稚嫩,都是甜甜的高音。
“可能是曬的時間長了,休息一下就沒事。”
盛滿不放心地試了試多安的體溫,確定除了麵色蒼白外,沒有什麼異樣後才稍稍放下心來,“走吧,吃飯去,吃完了休息。”
但是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休息是件奢侈的事情,尤其是還在一幫預謀已久的兔崽子們麵前。
婚禮的程序已經走了一大半,現在新郎已經成功接到了新娘,接下來便是他們一大家子喜喜洋洋、和和氣氣歡聚的時光。
離晚上的鬧洞房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
好不容易出來,咱不能幹等著呀!而且城堡的娛樂設施這麼完善,不去玩一把豈不是虧得慌!
“睡覺?!”被同事們出賣堆過來的肌肉小哥一臉地不可置信,“出來玩的日子你說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