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網捕魚真的是件體力活,多安也不得不承認盛滿給的白線手套很好用,即使有手套墊著,多安也能感受到漁繩的壓力。
他想問一下盛滿的肩還好嗎?或者他左手怎麼辦,會不會被繩子磨破。
多安沒有低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麵人的背影,看著盛滿弓起而緊繃的後背,寬肩窄腰,線條強悍而利落。
他咽了咽口水,感覺到自己盯的時間有點長,不由偏過頭去再看跳起的肥魚。
漁網越拉越小,往上躍起的魚越來越多,寂靜的水下世界一下子喧鬧起來,劈裏啪啦劈裏啪啦,一條接著一條,無數條的魚兒躍起落下,水麵波光粼粼和泛著銀白的魚肚閃花了眼。
多安覺得腰上還熱著,盛滿的手掌輪廓清晰無比,一隻手掌剛好箍住他半個腰身。
他剛剛撞在盛滿懷裏,聽見了盛滿在笑,很輕的笑,很愉悅的笑。
那樣的笑聲裏,他莫名心跳加速,衝著耳膜。
耳邊好像聽見了盛滿在說什麼,太模糊,就聽見了一個,“小……”
小什麼?盛滿的聲音太開心,順帶著他也更開心起來,唇微抿著,也沒能控製住笑意。
一網拉到了盡頭,網繩收攏在一起,河裏的水也跟著下降了一半。
“好壯觀啊!”多安湊在外圍看,看著漁民們跳到了河水裏,在河邊緣齊腰的水深裏將一條條的大魚挑上來。
一個個超級大的竹編筐裏裝上了或銀或黑的肥魚,活蹦亂跳,帶起陣陣的魚腥味兒。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魚的身上,任由著盛滿給他抽出白線手套,“我給你看看紅了沒有啊。”
某人自顧自說著,多安自顧自答著,“啊,好。”
好什麼,根本就不知道,他也沒聽清,漁民們暢快地聊著天,四周陸續有開過來的卡車,轟轟轟地停下來裝走一筐又一筐稱好重量的肥魚。
直到帶著涼意的手指摸上肩頭,白線手套能護著的麵積有限,肩頭下麵一點點有磨紅的一點痕跡,火辣辣的。
火辣與冰涼,兩種完全不同的溫度,多安拉回注意力,與盛滿的側臉相對。
是健康的小麥色,有汗從盛滿的額角流下,晶瑩的一滴,從額角一直下滑,到臉頰,到下巴,到鼓動的頸動脈,最後沒入衣襟……
沒了,視線追著看下去,多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拉開衣襟看一看。
而他,也這樣做了。
蔥白的手指與麥色的皮膚對比鮮明,多安將白色的短t領口往下拉了拉,果然,已經看不見汗水的蹤跡。
他愣愣地撤手,下一秒被溫熱的掌心捉住,某人壓著壞壞的笑,眼尾閃著驚喜的光,“幹嘛呢?”
是很好聽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磁性,多安抬頭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眼眸的中間是小小的他。
他猛地縮回手,這才注意到自己幹了什麼?心亂地躲開視線,嘴裏無力地辯解,“我,我給你也看看。”
又是笑,遊刃有餘的樣子,一點點在耳邊炸起,燒紅了小圓耳朵。
多安倔強的抬頭,對,憑什麼你能看我的,我不能看你的,他又沒做什麼,“笑什麼笑,就是給你看看。”
“那看到了嗎?”某人依舊沒退開半步,保持著親密的姿勢,“我的肩可不在鎖骨上。”
又是調笑般的逗弄,多安故意往前走了半步,腦袋撞到盛滿的臉頰,“讓讓,擋我路了。”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燕子心裏萌開了花,小花一搖一擺地晃,多安可真是太好看了,他是不是耳朵紅了?
“克紮,他們是情侶嗎?”
沒人回答,克紮淡淡地看向兩人,眉頭緊鎖。
燕子吐吐舌,好吧,這是個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生,一丁點一丁點都撩不動。
她穿過人群走到多安麵前,“好玩嗎?”
多安點頭,“我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麼多條魚,這些水幾點能抽完啊?”河裏麵有兩台水泵同時在往外抽水,現在河水已經減了一半,撿魚的活動應該就在水位降到最低之後。
“再過兩個小時哦,我先帶你們去吃飯啊,我們村有一家農家樂,超級好吃的。”燕子一邊講著一邊問多安,“你吃不吃辣?”
多安點頭,隻要是美食他都可以嚐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