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環水,風景秀麗,溫度宜人,如果她隻是一個路過的遊客,相信唐言會把所有美好的詞都安在這個島上。
可惜。
她現在正躺在一堆柔軟的草堆之上,仰望著綻藍的天空,想著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唉!!!
怎麼就被宮九完全牽著鼻子走了,明明理虧的應該是對方,卻偏偏到最後,讓她連原本想借機做到的事情都忘記了。
沙曼。
不過一個女人,哪怕是算計過宮九,害得她跟著倒了大黴,唐言也沒那麼恨不得把對方如何,就如同她昨晚直接睡下一般。
然而她跑了。
還是被宮九等人故意放走,如此一來,唐言反倒是十分生氣,她也不明白在氣什麼,反正就是生氣。
強迫自己冷靜,好不容易覺得這是個機會。
然而宮九隻一進來,從第一句話開始,就牽著她走。現在回想,那副樣子分明就是早料到她會如何反應。
算計得是絲毫不差。
將情緒再拉到沙曼身上,再進行解釋,讓她完全忘記可以憑借此事借題發揮,然後趁機‘逃婚’什麼的。
反倒,被幾句話說得沒了脾氣。
“……算了。”事到如今,唐言也隻能如此安慰自己,“依宮九的霸道性子,就算借題發揮,肯定也不會讓她走。”
九公子遠遠的走了過來。
唐言起身,頭發上沾了那麼幾根碎草,宮九就那麼隨手摘下來丟在一邊,又低頭瞧了瞧地下鋪著的幹草。
“喜歡這草?”他問,“我讓人多從京城運回來一些。”
“這草不是島上的麼?”唐言疑惑,“還是綠的,外麵運回來的,回程就會好幾天,早就應該被曬得沒了水份。”
宮九搖搖頭,“這草是幹的。”
“……綠的?”唐言驚奇,被曬幹了,一般的草根本不可能還呈現這種仿佛鮮草般的綠色,這不科學!!!
宮九卻點點頭,“是的,這種草曬幹了,依舊顏色不變,柔軟度不變,跟鮮草瞧著並無區別,隻有摸上去才有感覺。”
唐言挑起幾根。
果然裏麵沒了水份,摸上去幹幹的,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濕氣,柔軟度也要比一般的草還要軟上許多。
“真是奇怪!”
這麼說著,唐言卻是眯起了眼睛,她覺得自己似乎聽過這種草,難道在現代的時候,被普及過這方麵的知識?
“是很奇怪。”宮九說,“不過中原沒有,不代表關外也沒有。”
唐言微怔,“關外?”
“是。”宮九點點頭,朝她講,“由關外的人通過駱駝運進中原,再南下至江南一代,後經船過海,到了島上。”
為了運一堆草,這可真是費了極大的力氣,但唐言目前的關注點兒卻是在於:
“關外,駱駝?”抽了抽嘴角,唐言覺得她似乎突然想起在哪裏聽過這些草了,那分明是,“這草是關外用來焚燒屍體時用的吧!”
“……”宮九皺了皺眉。
唐言的思路更清晰了,“關外的牧民,死了之後,一般屍體並不會直接入土為安,而是會由喇嘛進行火葬。”
“火葬。”宮九知道,“就是將屍體燒成灰,然後裝進盒子裏再埋麼。”
瞧了瞧手裏的幹草,唐言抽了抽嘴角,怎麼也不想承認,原來她剛剛睡在,別人用來燒屍體的草上。
宮九卻是說,“火葬時用的是一種沒有煙囪的爐子,並非這種草。”
“……咦?”唐言努力回想,很確定,“他們會先將屍體裝入一個兩尺寬,三尺高的箱子裏,然後再丟進爐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