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我賣豬肉還挺賺錢的。雖然平時看起來一窮二白,就一件藍色的牛仔上衣都快洗白了的那種。
但靠著這幾年的省吃儉用外加跟著大叔大媽們學習的理財方法,比如買股票搞投資等,還是存下來了一筆不小的數目,這事兒連胖哥都不是很清楚,也隻嚷嚷我別太虧待自己了。
這錢的用處倒不是用來幹其他的,是湊起拿來當學費。當年高中畢業,沒有繼續讀大學,看著昔日同學陸陸續續的步入大學中,說不羨慕是騙人的。
我在菜市場裏偶爾會聽著隨身聽裏的磁帶,不是周華健的就是校園歌謠。有時聽著校園歌謠就不禁沉浸在裏麵,歌詞裏的大學生活多是男女的青澀情感、師生好友相處間的溫馨時光、畢業時的分別不舍……和我現在的生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那透明的隔閡間全是我對大學的想象和向往。
有諺語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其為字意為修習、修養之意,如果人不提升自己的修養,天地都不會相容他。
佛學道應修行,儒學道應克己,我雖做不到如聖人那般自省自行,可追求知識也是提升自己的道理,本質上也是一種修習。
我一直都相信知識就是力量,眼界大了,才不會被其他事物蒙蔽雙眼,才能知道外麵的世界比在菜市場裏道聽途說的模樣要大很多很多,才會漸漸擺脫現在的糟糕的境況。
我的家庭情況特殊,很多事也沒我想象的容易。盡管如此,我也不會放棄任何學習的機會,等到存款有6位數時,計劃把鋪子關了,再去報個成人大學。
所以胖哥要我去倒鬥,我還挺不想賺那地下的錢財也不想找刺激。我本來就計劃好的人生規劃不太會輕易動搖。
在胖子惋惜的眼神下,我委婉的拒絕了他的提議。王胖子頂著喝紅的臉歎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圓鼓鼓的肚子,給我說他還要在北京呆幾天來準備些東西,要是我回心轉意的話就給他打電話,隨時可以帶我去海南。但是要盡早說,保不齊委托人會提前日子來接他。
我敷衍的應了幾聲,把滿身酒氣的他扶著送到出租車裏,給出租車師傅說了大致的到達地點,就拍拍手步行回了我那兩室一廳的小窩。
滾燙的熱水洗去了身上的酒氣,我邊擦濕發邊用臉夾著我那用得撥號鍵發亮的諾基亞,對著話筒裏講話的人道:“行,我先借給你吧,這手術拖著也不是啥好事,現在就來我這兒拿錢吧。”
掛斷電話,我蹲在臥室的衣櫃旁,在衣櫃下麵抽出一個帶密碼鎖的錢箱,熟練的輸入9527這幾個數字,看著裏麵好幾遝紅票子,心裏那點不舍頓時頃刻而出。
這些是我一部分存款,拿來做生活費用,銀行裏還有一部分錢,可為了救別人家的急,先借這些錢也無妨。
咚咚…家門被敲響,我打開門,是隔壁樓的小劉,我和他爸特別熟,劉爸是屠宰場的師傅,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但聽說他前些日子活兒太多了,不小心中風了,還在第三人民醫院等著做手術,現在家裏拿不出那麼多錢,所以小劉不得已給我打電話借錢。
小劉拘謹的站在門口,都不敢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前的地攤,猶豫的叫了我一聲大花姐。
我應了一聲,對他道:“別把我這兒當回事,咱們兩家都認識挺久了,沒必要那麼生疏。”我把他拉進家門,當著他麵數了數剛剛拿的錢,剛好有兩萬,就那個黑色塑料口袋套著錢塞到他懷裏。
“欠條不用打了,先等老劉做了手術,病情穩定了才說。”
他還是把頭勾著,一直沒看我眼睛,仿佛這錢是不義之財一般。小劉怯生生道“謝謝大花姐…我一定會還這筆錢的…啊…!時間不早了,我先去醫院把錢給交了吧…”WwW.com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剛關上門,心裏還嘀咕這小子急匆匆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這醫院催錢也沒那麼凶吧。
我也沒多想,打開我那大塊頭電視,準備看會兒新聞就睡覺了。沒想到沒幾分鍾屏幕就冒雪花了,我又去拍拍機頂,畫麵才重新有顏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