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做好後,我們隨便聊了一些話題。回想著剛剛做飯時的小心思,我突然抬頭看著他。
解雨臣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也抬起頭,略帶疑惑地問道:“怎麼了?”我連忙夾了一塊茄子放到他碗裏,“你多吃點。”
解雨臣把茄子送入嘴裏,品味了一番,隨即笑道:“還行啊。雖然吃過不知多少回了,但比你財務管理要好得多。”
我一聽他的話,正欲跟他解釋,他直接塞了一塊茄子到我嘴裏,說道:“別擔心那麼多,我會和你一起去。”
說完,解雨臣繼續品味著魚香茄子,道:“你自己做的菜,自己也得多吃點。”
我點點頭,咀嚼著嘴裏的菜,但被他這一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為了強裝鎮靜悶著頭連刨了三大碗飯。
午飯時間就在這種狀態下度過了。我和解雨臣一塊清洗完餐具後,靠在沙發上,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我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賬目的事情,可一旁的解雨臣倒是不以為意,我忍不住朝他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操心賬目的事嗎?”說完,我眼神閃躲起來。
解雨臣靠在櫥櫃邊上,攤了攤手,嘴角微微揚起,道:“木已成舟就別畏手畏腳的,這可不像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了。待會兒怎麼樣,去了不就知道了。”又繼續看著手機。
沒有辦法,隻有等去了盤口,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賬目表複印了一份,帶在身上。
待天氣陰了些,解雨臣起身道:“走吧,我開車。”我點點頭,跟了上去。
在車上,我緊張得眼睛都不敢眨,畢竟這跟我豬肉鋪可不一樣,他這可是解家的生意。我那豬肉鋪的賬目,就算做錯了,也隻是解家某個小盤口流水的九牛一毛,況且,我也不想每次都成為他人的累贅。
我偏過頭,看著他的側臉,以前知道他麵相不錯,盯著看多久都覺得不過如此。但現在突然覺得,這人總是閃閃發光的,倒是越看越稀罕了。
“怎麼了?今天的你不對勁。”解雨臣目視著前方的道路,隨便問了一句。
“!”我一驚,回過神來,還說解雨臣忽冷忽熱的,自己也開始怪怪的了,說道:“剛剛有點走神了。不過那些盤口的人,他們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轉念一想,我是真的很擔心跟解家盤口那些人對峙的。因為我能做這個會計,主要因素就是解雨臣,換個說法說,我再不入流,但始終都是解雨臣方的代表。
我做了好幾次賬,應該是沒問題的。我也隱約能猜到,如果不是我做錯賬,那就是那些堂口的人想拿我給解雨臣施壓。
“別想了,馬上到了。我陪你走一程,也陪他們玩玩。”解雨臣提醒我道。
在堂口外停下車後,便有幾個黑衣男子迎上來開門,我就跟在解雨臣後麵進去。一路上一排排穿著黑色西裝的人鞠躬,直到我們進了裏屋。
這屋子還算敞亮,中間擺放著一張暗紅色木椅,椅子把手上已經磨出包漿,可以反射屋內的光。周圍是左麵三張,右邊兩張黑色木椅,這五張椅子上都坐著人。
那幾個人皆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但我很快發現其實並不然,還有一個年紀和解雨臣差不多的青年。
五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這邊,好像那《天書奇譚》裏的花麵狐狸,他們身後都站著一兩個親信樣的人物。
見了解雨臣,他們幾個不似外麵的黑衣人那樣鞠躬,隻是微微起身致意,便坐下了。解雨臣神情嚴肅地走到中間的木椅坐下,讓我站在原地。
屋內的布局和燈光,給了我一種威壓感,我仿佛是待審的罪人,正在等待解雨臣處理,而那幾個老狐狸,就是牛頭馬麵。
要是論武力的話,我覺得就算來十個他們那樣的打手,我也能收拾一番。
但唯獨這次得靠腦筋,就算有氣力也無處使。我在自己不擅長的地方沒有自信,便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液,後脖頸也開始微微冒汗。
那幾個老狐狸有的喝著茶,有的在把玩手上的菩提串兒,有的在跟身後的夥計耳語,都在等待當家的發話。
解雨臣的臉上,沒有往日那種平易近人的感覺,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看了看表,說道:“諸位,都到齊了吧?今兒來這兒的目的,想必大家也清楚,畢竟這也是你們的意思。”
他從椅子起身,往下走了幾步,道:“你們覺得賬目有問題,說這個小會計做了假賬,這件事兒呢,我想不管是你們還是我,甚至是她,都想要個滿意的結果,那我們今兒個,就公平、公正、公開地把這事兒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