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這一問，讓我陷入窘境，不知所措，本來想把這事給瞞過去，沒想到讓霍老太給直接點破了。
吳邪夾在我和霍老太之間，尷尬地幹笑了幾聲，插話問道：“解子是....誰？”胖子和小哥也扭頭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複。
“我適才瞧著他就在對麵那個包廂裏坐著，你可以現在過去找他，大可不必跟著他們和我較勁。”霍老太在給我發逐客令，可我聽起來似乎在勸我馬上向解雨臣投案自首，棄暗投明。
我朝他們低聲說道：“就是那個含情脈脈地看著吳邪同誌的人......得了，太複雜了，回去跟你們講，生意要緊，生意要緊。”
可胖子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一聽就恍然大悟，接著跟我耳語道：“我就說你怎麼那麼奇怪，剛剛像魂兒被粉紅襯衫鉤跑了似的，你倆還真認識啊？”
我支吾著，扯了扯胖子西裝的衣角，他才作罷，沒有繼續問下去，不過看他這樣，這件事是沒有辦法繼續瞞下去了。
坐在後麵的霍秀秀見了我這慫包蛋地模樣，抿住嘴巴偷笑起來，也許是因為霍老太在場，她不敢太放肆，動作沒有太大。我真想上去捏捏她的臉蛋，向她抱怨明明朋友在這邊受難，她自己還在那邊偷笑。
不過好在霍老太沒有繼續為難我，她的目標還是站在我前麵的吳邪。她繼續朝吳邪發難，用言語挑釁著他，說吳邪笑起來就不像什麼好東西，以及他爺爺是短命鬼之類。
我沒有心思聽霍老太的挖苦，而是在思索如何給胖子他們解釋，還有在想對麵包廂裏的解雨臣。
想著又一次給解雨臣添麻煩，我在心裏給他道著歉：花爺，你可別怪我啊，是這老太太眼太尖。但要是解雨臣在這裏的話，說不定會幫我解圍，可惜他是在對麵，隔這麼遠也鞭長莫及。
接著，霍老太把話題轉向了買賣。扛過剛剛的“羞辱”，吳邪並沒有上頭，跟老太太叫板，而是選擇開門見山，順著霍老太的話聊起了生意，他道：“其實那東西對我意義不大，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您會出這麼高的價錢買它，因為，我正在查一事情，可能和這層情況有關係，您要是告訴我，我這東西就白——”
聽了吳邪的話，胖子上前輕輕推了一下吳邪，我懂胖子的意思，他是覺得該賺的錢還是得賺，吳邪也明白了，順勢改了口。我看著胖子那樣，心頭嘀咕他不愧是京城古玩店的老資格，這商人頭腦也是沒誰了。不過我覺得霍老太倒也無所謂，隻要是她能接受的正常的價格範圍即可。
雖然霍家的家底有多少我不知道，但解家我還是知道一點的，這兩家應該不會差別太多就是了。即便如此，霍老太在老九門裏，不知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真要精明起來，胖子的商人頭腦可能還是比不過她的，所以胖子這如意算盤，不一定能打好。
也許是懂了胖子對吳邪的暗示，霍老太看了胖子一眼，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靠在椅子上，好一副悠閑無所謂的模樣，擺了擺手，讓吳邪奶奶來親自找她問樣式雷裏畫的房子的事，反正她們倆以前是發小，正好幾十年沒見了。
吳邪聽了，身體顫了一下，我們幾個吳哥的馬仔也愣住了，心想這算什麼事兒啊，就好比讓我奶奶從鄉下趕到北京來一樣，實在是有點難為人。
吳邪此時的神情比我剛剛還難堪，戰戰兢兢地讓霍老太不要開他玩笑了，可霍老太反而發怒了，正色地告訴吳邪自己從來不開玩笑，而且就這麼躺在椅子靠背上，不肯做出任何讓步，就是要讓吳邪奶奶親自來。
事情陷入僵局，霍老太把明明很難做到的事作為談判條件，這種行為在我的感覺中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根本就沒打算好好談，故意想把生意談崩的。可我也想不出他們這麼做的原因是出於什麼。
胖子把我攔住了，他看到我打算上前，連忙抓住我的胳膊，讓我別衝動，然後自己走到吳邪身邊，輕聲地跟他說：“這老太太賴皮，你也去跟她賴皮唄。”
吳邪一聽，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下我和小哥，然後一屁股坐到了霍老太麵前的那把空椅子上，這一舉動讓老太太眉頭緊鎖，生氣地讓吳邪立刻從那把椅子上站起來，可吳邪還在那裏說著大話，賴在椅子上不起。
我心想完了，這下出事了，霍老太臉色這麼難看，怕不是我們闖大禍了。跟吳邪一樣，我和胖子小哥他們顯然也沒有想到霍老太會直接翻臉了，而霍秀秀則把我盯著，讓我有點心裏發毛。
不是吧，我實在想不通，不就是坐了下椅子嗎，怎麼這麼大的怨氣，難道是犯了霍家的忌諱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真的說不明白了。
霍秀秀站了起來，像是要去外麵喊保鏢進來收拾我們，就算我們是朋友，也不能放任她去叫人難為我們。
於是我給了胖子一個眼神，示意他把霍秀秀攔下，胖子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張開雙臂，道：“怎麼著，我家少爺坐你們個破凳子你們還有話說，這凳子有啥蹊蹺，坐著放屁能是香的？老太太，咱們這是21世紀了，法律不懲罰賴皮鬼，您要是找人攆我們，這做派就差了，我少爺敬老，我可真是臭流氓，等下拉扯起來，把這地方砸了；恐怕對您的聲譽也不好，要是傷到您，那就更不好了，您說是吧？”
大概是因為胖子在跟自己奶奶叫板，霍秀秀聽了胖子那無賴般的發言後，冷笑一聲，告訴胖子那位置可不是想坐就坐的，隨即又把目光轉向我，責備地看著我。
這讓我一下子犯了難，心裏暗暗嘀咕著：哎喲，姑奶奶，我的好秀秀，你那樣看著我，我也沒辦法啊，我這麼被夾在中間也不好受，再說，明明是你奶奶她老人家要為難我們，現在我也顧不得什麼姐妹情深了。
於是我也上前去，和胖子一起張開雙臂，試圖把霍秀秀攔下來，眼神裏都是：想叫人？先過我們這關！
但霍老太忽然擺了擺手，叫住了我們麵前正欲過去的霍秀秀，臉上也沒有了剛剛那股怒氣，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總之一句話，這事兒沒有這麼簡單。
她冷冷地看著我們，瞥了一眼吳邪，道：“想坐就坐吧，你這吳家少爺要是能一直坐到四點半，那老太太我就不為難你們了。喏，現在已經要三點了，也沒多久，不過呢，我怕你們坐不住啊，還有那個小丫頭，我勸你別學你媽逞強了，再讓她看看你這向著外人的解家叛徒，不知道她什麼心情？你還是帶著你的朋友走吧，怎麼樣？”
這老太太，什麼叫學我媽逞強，還說我是解家的叛徒，我一開始就不知道解雨臣也來這裏啊，如果我知道，那肯定就跟他了。再者說我現在也跟吳邪他們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種情況下自然是幫他們的。
雖然我聽了霍老太說我學我媽逞強這話，心裏十分不爽，但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甚至不知道我媽以前幹過什麼，會讓她這麼說我媽。
“我跟解家可沒有血緣，幾個月前我還不是解家人呢。”話雖然這麼說出去了，但我還是有些動搖了，一方麵夾在這兒中間實在是有些為難，另一方麵，我搞不清楚這老太太到底是什麼目的，這讓我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