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喧鬧後,一切又都恢複了平靜。
不知不覺中,天空飄起了雪花。
冬天真的來了。
山村的冬天是無趣的,樹也枯了,草也萎了。
人們忙碌的身影總算歇了下來,山村的男人們聚在一起開始了沒白天黑夜的賭博,女人們摟著孩子不問早晚地睡覺。
巧姐勸我幾次,讓我去打牌。
我搖搖頭,說道:“我真的不喜歡玩。”
巧姐說道:“一個男人不打牌,不喝酒,不打架,這樣還算男人嗎。”
我朝巧姐反問道:“難道男人就必須喝酒賭博打老婆才算男人。”
巧姐不再理我。
在沒有巧姐的同意下我偷偷又去了姐姐家,幫姐姐打掃衛生,洗洗尿布。
曦曦已經會笑了。
我就喜歡逗曦曦笑,然後趴著看著她的小眼睛小酒窩。
姐姐說道:“你真的打算在北山生活一輩子,幫巧姐拉一輩子幫套。”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我不知如何回答姐姐。
我問道:“姐夫現在怎麼樣了。”
“唉!”姐姐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比那時強多了。能抱著曦曦玩了。兄弟,委屈你了。住院花錢,這王常光不認帳,還沒有落好,姐對不起你啊。”
“姐,別說這些了。等開春之後,我想辦法給王常光看看病,我可不希望讓曦曦有個神經病的爹,那樣會讓孩子自卑一輩子的。”我抱著曦曦說道。
姐姐說道:“看啥呀,什麼都是命。曦曦有什麼樣的爹都是命。弟弟,你還在這吃飯吧。”
“不了,一會王常光打牌該回來了,看見我又瘋了。唉!等咱曦曦長大就好了。”我笑著對姐姐說道。
我拿著搖鈴朝曦曦搖了搖,曦曦嗬嗬地笑出聲了。
不長大的孩子真好,不知道生活什麼樣,隻知道餓了吃,困了睡。無憂愁無煩惱。
新的身份證下來了,我拿在手裏反複端詳著。
孫延生這三個字讓我感到別扭與陌生。
雖然,王新生也是姨夫的給的,但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因為王新生這三個字藏著太多的故事與回憶。
它使我改變了最初航行,駛向不知道結局的方向。
我承載了太多的痛苦與不幸。
我比同齡人要蒼老許多,歲月已經給我留下很多痕跡,怎麼也抹不去。
沒事我就坐那裏發呆。
腦子一片空白。
難道我就這樣一輩子在小山村永不抬頭地生活著。
四周全是山,隻有巴掌大的天空,壓在我麵前,我喘不過氣。
對於目前的生活,我說不上來。
巧姐也由剛開始的熱情變得冷卻下來。
在我的身體一遍遍嚐試一次次失敗,使她變焦灼不安。對的我脾氣也越來越越大。
想一想也是,渴望許久的幸福,竟然得到了痛苦,這誰能受得了。我已經麻木了,以前我還有疼痛的感覺,現在連疼痛都沒有了。
像一潭死水一樣,無論巧姐扔下多大的石塊,也起不了半點漣漪。
可巧姐不死心,我也不死心。
一天中午,我與巧姐一起吃飯,隻因為我多夾了一筷肉。
巧姐對我罵道:“你還吃,吃那麼有什麼用,軟得像根麵條,有個屁用。唉!養你還不如養隻雞呢,能下個蛋,你可能連蛋都沒有。”
我氣把筷子一扔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