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他們的夠多了。
貿然生下小翼，和翼學長訂婚，這兩件對我來說此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們兩個人陪著我，守著我才度過的。
我究竟有什麼權利還去傷害小瑩和流架？他們兩個人被我傷害的夠多了，若是沒有我，或許一切都很好，或許一切都是從頭開始，或許小瑩還是她的優等生，而流架和棗依然過著我行我素的生活，若是沒有我，若是沒有……若是沒有我的出現……一切就該是那麼簡單。
“流架，你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那個笨蛋的時候麼？”
“啊！記得！”
“好像那個笨蛋生來就有那麼耀眼的陽光，連看著她的時候明明是應該恨她，可是卻連那樣的感情也滋生不出來，真奇怪，象我這樣有仇必報的家夥怎麼會把她欠我的那麼多都忘記的幹幹淨淨呢？”
“呃……”
“好像就是這樣的。”小瑩轉過頭對著流架相識一笑，遠遠的我站在那處，“好像就該是這樣，事情的發展經過就該有那個笨蛋出現，不然的話一切都是很無聊。”
“啊！對，如果她不出現，或許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
“其實，從一開始來說，蜜柑對我們來說就是相當重要的。”
“啊！對！”
“可是那個笨蛋還不知道呢——”小瑩的聲音開始漸漸的低沉下去，我感覺心口發熱，於是沒有任何力量想哇地一聲哭出來，卻在下一刻用力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於是眼淚順著臉滑落到手指的夾縫最後落入嘴中。
是甜蜜的苦澀感還有鹹味。
謝謝你們。
從頭到尾都真的很謝謝你們。
背後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愛麗絲學院的街道上，我轉頭看見是翼。
“蜜柑。你怎麼了？”
我搖頭，什麼也不說。
沉默的是內心無所頓行時最好的武器，我甚至現在連微笑的能力都暫時缺乏，究竟是怎麼了呢？
“你——不要不說話呀。”
“我——是不是很糟糕？”我反問，背對著翼什麼話也不敢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你告訴我啊！！翼，我是不是不斷讓周圍的人都在傷心卻自己還不知道，我是不是以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其實一大堆都是錯的，我還以為都是正確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以為我從來沒有傷害過誰，可是結果是我傷害了別人我還渾然不知。翼……你告訴我啊！！”
我沒有哭，隻是掙紮的喊叫，說出我內心的話。
“我以為我一個人可以過的很好的，可是卻沒有，我傷害了你，傷害了學姐，我也傷害了小瑩，傷害了流架……最後，我還傷害了瞬！”
“翼……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罪人？”
翼什麼話也不回答，他隻是無力的抱住我，手指碰到我的衣服，然後這樣輕而易舉的摟進懷裏，動作溫柔，就連呼吸的時候都是這般沉穩。
比起那個人也許他一切都是好的。
連呼吸，連味道都是不一樣的，一個人是激烈的粗暴，還有一個是沉穩平靜，待在身邊的感覺也是截然不同。
味道。對的，是他的味道，那種身上就散發出來的味道已經讓人絕望，究竟究竟我在做些什麼啊！！
我難過的要死，想起剛剛兩個人的對話，是不是隻要我離開是不是隻要從此消失一切就會恢複呢？
終於——還是沒有任何話題了啊。
蜜柑。你始終是一個人的。你始終是一個人的。
對的啊，我始終是一個人的，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再次出現了呢？我以為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以為一切都會如同往常一般，我繼續我的生活，我會和翼和瞬很安靜的生活。
我的眼淚悄悄的滑落下來，我看見那個人離我越來越遠，原來沒有怨言，才是最好的結果。
對不起。
小瑩。
對不起。
流架。
對不起。
翼。
對不起。
棗——寫到這個人的名字，我停筆，筆直直的滑了半張紙，撕開的痕跡，我止不住沉默的抱頭痛苦起來。
對不起啊。
對不起啊！
真的很對不起啊！
撕聲裂肺的般的痛苦，真的對不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