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戀愛了?(1 / 3)

洛陽大四了。

教室裏冷清,隻有靠窗坐著閉著眼睛背單詞的洛陽,神情如念經一般,在他眼裏,英語單詞像經書一樣難懂,對學習小語種的學生來說,英語難,難於上青天,對於他們男生來講,學英語難,不如上西天。

但,即便如此,所有女生也都在大三之前悉數通過了英語六級,隻剩下男生們還在為英語四級而苦苦掙紮,事實上,一部分男生放棄了,因為對於他們的專業,英語四級證書的有無不影響畢業和學位,所以,TheysaidgoodbyetoCET4。

那個年代,雖然高超的作弊手段屢見奇效,而且假證技術也有突破性進展,但洛陽還是為了英語廢寢忘食,他就是想認認真真地考取一個貨真價實的證書,為自己日後的擇業增加一個砝碼。

在英語考場上,他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每次考試都像經曆一場戰爭,每次都敗,但每次都離勝利更近一步,他不氣餒,在彈盡糧絕之前,他可不想放棄,在英語戰場上已經鮮有像洛陽這樣的戰士了,不過時間不多了,畢竟大四了麼,十二月底這一次還不能通過,他應算是勇氣可嘉,流芳千古的烈士了,到時候隻能是醉臥考場君莫笑,古來應考幾人回了。

洛陽在用應付考試的最原始的辦法-背單詞,十六開的單詞表,一列列首字母相同的單詞像可惡的黑色蟲子一樣在他模糊的眼睛裏蠕動,他們體態雷同,有幾隻貌似孿生,幾乎分不清公母雌雄。

他長時間看書,眼睛酸澀,用力擠了擠漿住一般緊繃的眼睛,回頭再看背過的單詞,全忘了。

“*!”

洛陽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罵了一句。這是他最熟悉的單詞,在煩躁的備考期間,這個單詞的使用頻率要遠遠高於其它任何一個單詞。

窗台薄薄的一層灰塵上胡亂倒著幾個幹癟的蚊子屍體,這些在一整個夏天風吹雨打中得以幸存的家夥們在初秋時節變得無比強悍,它們無孔不入,鼻孔,耳朵甚至嘴唇,下午上課的時候,馮寧還在一邊聽課一邊撓著屁股,後麵的女生看到這一舉動,捂嘴狂笑不止,馮寧苦笑,都是蚊子惹的禍。

夏末秋初,但窗外還是燥熱,偶爾有涼風經過,吹起路燈下長椅上一個女孩長長的劉海,好不賞心悅目的景色,這時從她懷裏鑽出一個幹癟的腦袋壞了風景,麵熟,正是馮寧,文桐抱著他的腦袋,就像考古學家抱著出土文物一樣小心翼翼。

看到這一幕,洛陽隔著窗戶在教室裏偷笑。

“嗯,咳……。”

他拉開窗戶放聲地咳嗽。

依然如膠似漆的兩個人與之不理,作更加粘稠狀,洛陽撿了半截粉筆扔了過去,很不妙,毫厘不差地擊中目標,他眼睜睜地看著粉筆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鑽進了文桐的領口。

“啊!”

文桐一聲尖叫,詐屍一樣跳了起來,眼神驚恐狀如遇見了流氓,留下馮寧莫名其妙地躺在長椅上,過路的紛紛駐足觀望,其中也有醞釀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勇鬥流氓英雄救美的,見是情侶,就都失望地散去了。

文桐從衣服裏掏出那半截粉筆給馮寧看,馮寧齜著牙衝著教學樓大吼。

“媽的,誰,給老子滾下來。”

沒人吱聲,教室的窗簾隨風搖擺。

馮寧從草坪裏拎出一塊磚頭,男子漢氣概全在氣勢上。

“下來道歉,快點兒,否則我上去弄死你。”

窗戶全打開了,伸出男男女女十幾個腦袋,大家麵麵相覷,見馮寧拎著磚頭準備進樓,嗖的一下全縮回了腦袋,關上了窗戶。

見勢不妙,洛陽閃到窗前,衝著樓下招手,沒等馮寧開口,他就笑出了聲,文桐氣得直拿白眼球擠他。

瘦弱的馮寧太生猛了,洛陽一個惡作劇差一點釀成流血衝突,他以自由引導人民的姿勢向洛陽伸出了中指,看見校警的車路過又馬上扔掉磚頭變成了V字手勢,他把手指貼近嘴邊,高高地撅起嘴巴。

洛陽知道他要煙,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扔了下去。

馮寧叼著煙走了,文桐轉過身來衝著洛陽來了個凶神惡煞的表情。

洛陽回到座位靜下心來又看了一些單詞,做了半套模擬題,對了對答案,結果荒誕得很,成功率不足四成。

“天靈靈,地靈靈,多得幾分兒行不行……。”

他讓模擬題搞的鬥誌全無,索性收拾了書本,關了門離開了教室。

出了教學樓,洛陽點了一支煙,想起那幾道模擬題又不免垂頭喪氣,又跟有仇似的用力咬了幾下過濾嘴,猛抽了兩口,出自過濾嘴的煙燙得舌尖一陣麻痛。

從一個煙酒不沾的人到現在,他的成長速度驚人,在非典時期的恐慌和無聊時間裏,他學會了用吸煙來消除恐慌,用喝酒來打發時間,後來,非典疫情結束,但吸煙和喝酒這兩樣卻被作為生活習慣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