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鳳祁。
十五歲。
從小就有心髒病,還有一個極其複雜的說不出來怪名字的名字,大抵就是我的造血幹細胞不行,我的血難找,什麼rh陰型血,醫院的血庫很少,從小到大大多都是靠姐姐輸血。
老姐不僅是要給我輸血。
還要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小小的年紀就活的像一個陀螺,隻圍著我打轉,沒有半點自己的生活。
我從小瘦弱。
真正弱不禁風的那種。
吹個風都要擔心著會不會給吹跑了。
爸媽賺我的治病錢。
姐姐照顧我的身子。
我占據了她太多的時間。
尋常周末了,有朋友喊我姐姐出去玩,但是她要照顧我,從來沒有和朋友一起出門過,外麵的世界五彩斑斕,精彩至極,可她的生活似乎隻有我。
我的存在不僅僅剝奪了她的時間。
還剝奪了她的健康。
她因為常年輸血而營養不良。
除開這些,我甚至差點要了她的命、
記得兩年前,也就是姐姐十八歲的那一年,爸媽讓她把心髒給我。
起草了一份什麼捐獻書,當著所有家族人的麵逼著她簽字、
從那以後。
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姐姐的生活一天比一天窒息。
後來她好像是精神有些不正常。
晚上的時候,我經常看到她一個人在房間裏麵焦躁的走來走去,像一個沒有歸屬的遊魂。
每一個的心底都有兩個靈魂、
一佛。
一魔。
有一天,她終於是沒壓住心底邪惡的念頭了。
盛夏的晚間,淩晨三點。
夜深人靜。
我看到她喬裝打扮了一番,戴著棒球帽遮了臉,往停車場去了。
她找到了家裏的車,帶著皮手套,在前麵撥弄了好長的時間。
她以為這夜深人靜的無人發現。
可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我躲在不遠處,看得一清二楚。
陰冷的管燈之下,她的臉色蒼白如雪,像極了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一早,我趁著姐姐還在沉睡,去了保安室,賄賂了在裏麵打瞌睡的保安,刪掉了昨夜關於地下室的視頻、
中午。
這一餐飯她做的格外的豐盛,連平時爸媽不許我吃的東西她都做了。
旋即她站在陽台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外麵風和日麗,除了日頭毒了些,什麼都是好的。
微風拂麵。
鳥語花香。
帶著盛夏的燥熱,我真的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我是負擔。
從來都是。
拖累了她近二十年。
她要什麼我都給。
包括我的命。
我真的不想再拖累她了。
我提議她帶我去兜風。
我看見她猶豫了一下。
但是沒過太久也就同意了。
這一路我走的很慢。
盡管我生下來是殘缺的,但是我依舊熱愛這人間,我希望我走了之後,姐姐也能熱愛這人間。
愛這人間的芳菲三月,酷熱盛夏,蕭條秋風,冬日暖陽、
不過一死。
有什麼大不了。
讓我常年被藥物吊著命,多活一年都是罪啊。
小區的花香怡人,花草叫人修剪的很是整齊,微風拂麵,桂花的香飄了滿院。
明明都是很普通的風景。
但是這已是人世間最好的風光了。
我坐在副駕駛。
係上了安全帶。
車子駛出小區,沿著環湖公路疾馳,這寶紅色的suv像她一樣,開始漸漸的失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