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旬,劉明正再次來到了皇宮,不過跟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
上次他是自己要來的,但這次他是被朱瞻垶派人叫來的。
“殿下,人帶來了。”
朱銘帶著劉明正走進了朱瞻垶的小院子,在朱瞻垶的麵前低著頭等著朱瞻垶開口。
“坐。”朱瞻垶沒有抬頭,仍舊是看著手裏的書信,隻是隨口說了一句。
劉明正唯唯諾諾地坐到了朱瞻垶的麵前,而朱銘則是低著頭退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明正隻知道自己是如坐針氈,快十月的天氣明明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悶熱了,但他額頭上的汗水仍舊是止不住地滑落。
“不必緊張。”在劉明正的如坐針氈中,朱瞻垶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書信。
“還不錯,你們劉家不像是那幾家一樣沒有底線,最起碼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大明的事情來。”
“你們去建州的人準備好了沒有?”
“回殿下,已經準備妥當,隻等殿下開口,我們就會立即奔赴奴兒幹都司,為大明運送木材。”聽著朱瞻垶的問題,劉明正忙不迭地開口說道。
“隻不過我們劉家沒有辦法抽出來太多的人,殿下您也知道,人都是要吃飯的,如果全都抽調了的話我們劉家怕是就無以為繼了。”
“短時間內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順天的建造並不是一天兩天甚至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所以……”
“沒事兒。”朱瞻垶擺了擺手。
“盡力就好,我也沒想著把你們劉家逼上絕路,畢竟你們也沒有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
“既然是沒有,那麼你們作為大明的子民,我自然也不會逼著你們去死。”
“謝殿下理解。”劉明正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給朱瞻垶見禮。
朱瞻垶擺了擺手,示意劉明正坐下來。
他這倒不是托詞,也不是為了穩住劉家才這麼說的,他是真的對這事兒不是很在意。
他從未想過要將運輸木材石料的活兒全都交給劉家,首先劉家沒有那個實力,再者說來鹽引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大明的鹽還得流通,若是這種活兒都被劉家包攬還不給鹽引,那麼大明境內鹽的流通就會受到影響,到時候鹽價就會被抬高。
鹽作為糧食之外唯一一種人類生存的剛需,這種貨物毫無疑問是不能出什麼岔子的。
“好了,當初你們知情不報的事情現在也已經給了你們懲罰了,現在該談談獎勵的事情了。”
朱瞻垶以一種平澹的語氣,拉開了劉明正今天最希望,也最擔心的話題。
“你們這次舉報另外十六家商號的不法行為,雖然是在朝廷已經有所察覺的情況下,但毫無疑問,你們的話讓朝廷少走了很多的彎路。”
“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答應你們的就會給你們,回去讓人準備一下吧。”
“以後,草原上羊毛以及牲畜的運輸就交給你們了,利潤不會很多,但也是有得賺的,想來也算是個肥差了。”
“謝殿下!”劉明正曾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跪地給朱瞻垶行禮。
這可是一塊不小的蛋糕了。
今年開春,草原上的羊毛就源源不斷的進入中原,而眼下這兩個月已經算是到了秋天了,羊毛織造的衣服在這個時間點開始了屬於它們的舞台。
因為知道羊毛不可能滿足整個大明的需求,再加上朝廷為了鼓勵更多的人放棄種植桑麻棉改種糧食,所以羊毛衣物的價格並不是很高。
不能跟絲綢比,但是比絲綢是要便宜的,整體價格和木棉布差不多,也多少能貴一些。
算是比較親民了,大部分的人都是能買得起的。
在這種情況下,劉明正哪裏還看不出來這羊毛的潛力?
以後草原上的羊毛還會源源不斷的進入中原,雖然他們不能插手羊毛生意,但光是給朝廷運輸就是個好差事了。
貴在長久。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朱瞻垶其實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康慨。
“我這裏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們劉家有沒有那個膽子去做,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放開羊毛成衣的銷售,將其轉給你們一半。”
朱瞻垶將自己的腰牌摘了下來,放在手裏把玩著,帶著些許誘惑地看著劉明正。
“殿下請說!”劉明正看著朱瞻垶手中的腰牌,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他很清楚這塊小小的牌子代表著什麼。
“草原上除了我們大明的藩王,還有瓦剌也出產羊毛,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動作,但那也隻是還沒到時候罷了。”
朱瞻垶將腰牌放在了劉明正麵前,讓劉明正很是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