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的未來會是個什麼樣子朱瞻垶不清楚,但最起碼現在是被他給保下來了。
老爺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也算是默認了大孫子的做法:在紀綱行刑的當日,雖然刑場周圍人山人海,但“紀綱”仍舊是披頭散發的被押了上去。
劊子手手起刀落,很是利落。
錦衣衛替“紀綱”收了屍體,然後這場特殊的行刑就算是結束了。
也有人發現了一絲問題,那就是從頭到尾紀綱的家人都沒有出現,就連守屍這種活兒都是錦衣衛幹的,但卻沒有人想太多。
錦衣衛指揮使是直屬於皇帝命令以及管轄的人,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定他的罪,而且再加上錦衣衛指揮使向來都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家人為了避免招致仇家報複而躲避也算是正常。
其實這也就是所謂的想當然,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此事是板上釘釘,絕無更改的可能了。
別的不說,就說自家男人和父親要死了,作為妻子和孩子的能不出來送最後一程嗎?
就算是不出來見一麵,那守屍這種事情總是要做的吧?哪怕是委派給別人呢,再怎麼也輪不到錦衣衛。
不過想歸想,再怎麼說這事兒也算是過去了,也有人看出了些許端倪,但卻選擇閉口不言。
能夠救下紀綱,而且還是當今皇上親自宣判的錦衣衛指揮使,那就證明在背地裏的那個人能量極大,不管這個人是誰,有一點那是母庸置疑的。
這人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招惹得起的,哪怕是皇親國戚。
所以紀綱這事兒也算是順利的翻篇了,沒有人去追查追問,而在“紀綱”被行刑之後的第七天,上新河口的水泥窯裏來了一群人。
“東西都收拾好了,那位給您的命令和盤纏也都放在包袱裏了,還請收好。”
劉正站在碼頭上,看著麵前的一家三口,語氣有些微妙。
“那位說過了,自今日起你的名字叫做紀明,至於你的妻子和孩子,若是不回大明的話也不用注意什麼,朝鮮那邊那位已經打點好了。”
“若是一切順利,在事成之日,或者是五年之後,朝鮮會派人去倭國接你們,繼而再轉交給大明。”
“草民謹記。”被叮囑的男人低頭拱手,看了看身邊的妻兒,對著劉正點了點頭後頭也不回地上了船。
自今日起,他的命運之路可以說是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而這個方向的結局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他不知道,劉正不知道,宮裏的那兩位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春和宮內。
“你就這麼把他給要下來了?”朱高熾看著自家大兒子,一臉的驚詫。
紀綱需不需要死這件事不是一定的,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在明麵上紀綱是必須要死的。
至於實際上是個什麼情況那就無所謂了,不管是老爺子還是那些商人,要的就是這麼一個名頭罷了,事實真正是個什麼樣子也隻有很小的一部分人知道。.伍2⓪.С○м҈
“不然呢?”朱瞻垶躺在躺椅上烤著火,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而且還是濕冷的那種,這讓他有些受不住。
“這是一把好刀,就這麼回爐重造重新鍛打有些浪費了,倒不如讓他發揮最後的作用。”
朱高熾見狀搖了搖頭,但沒有再開口說話。
他雖然沒覺得大兒子做錯了什麼,但他知道如果換做是他的話,那麼他是絕對不會跟老爺子去提起這件事的,哪怕是口風都不會露一點點。
好用的刀有的是,紀綱那種級別的不說比比皆是,但最起碼老爺子那部分沒給世人看過的錦衣衛裏有的是。
所以這紀綱雖然說是人才,但實際上也就那樣,並非是不可或缺的一把刀。
再說了,生而為人貴在有數,朱高熾很清楚如果是自己去跟老爺子說這件事的話,那可能剛開口就被老爺子給趕回來了。
這世間,他不能開這個口,他的兩個弟弟也不行,唯獨隻有自己這個大兒子能做得到,這源自於老爺子對大孫子的溺愛。
為了大孫子的成長,老爺子基本上是沒什麼不能做的,這個尺度較之常人的話要大很多很多。
“那你接下來就打算是按照你計劃的來了?”想到這裏,朱高熾不由得看向了大兒子。
他想要談談大兒子的口風。
“計劃是有,但您別想多了,想要開展這個計劃最起碼也是三年起步的,在這三年之內紀綱是不會隨便亂動的。”
朱瞻垶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火爐的溫度讓他有些困乏。
“我的目標是倭國的礦,說白了就是銀子,但是這錢啊有時候也是會紮手的,不管是正規途徑得來的還是搶來的都是一樣。”
“紮手?”朱高熾有些沒跟得上大兒子的思維。
“瞻基。”朱瞻垶沒有回答自家老子的問題,而是招了招手,把自己的弟弟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