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倭軍的事情其實隻需要一句話,因為備倭軍本身就是為了鞏固海防而設立的,上次被調動是因為事急從權,但這次有準備了就不一樣了。
朱瞻垶讓陳懋再次跑了一趟山東,就帶去了一句話:無論如何,備倭軍不能動!
告訴了陳懋,這事兒也就等於告訴了老爺子,陳懋這個人是站在誰背後的這件事朱瞻垶是很清楚的,因此他沒有耽擱,開始了自己的布置。
首先,他派騰驤衛出發前往了奴兒幹都司,準備把周新給叫回來。
他還是擔心自家老爹那不靠譜的惻隱之心,而周新素有“冷麵寒鐵”之稱,而且這個人剛正不阿,到時候說不定會有用。
然後,朱瞻垶派人去抽調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可以說是跟這次天災完全不搭嘎的人。
刑科給事中,耿通。
耿通這個人其實不是什麼重要的官員,也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本事,如果硬要說有,那隻能說這個人跟周新有幾分類似。
剛正不阿,說難聽了就是軸。
而且耿通不隻是性格有點像周新,就連結局也像。
兩人都是冤死的,周新是因為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迫害,而耿通是因為太過正直,接連彈劾了靖難時期的幾個功臣後人,然後遭到了迫害。
有這兩人在,朱瞻垶能放心不少,而且因為現在有自己站台,朱瞻垶認為也不會有人不長眼。
最後,朱瞻垶在刑部不隻是抽調了耿通一個人,還特意指定了另外一個人也要趕往災區。
刑部郎中藺芳。
藺芳雖然是在刑部任職,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直至去年他隨工部尚書宋禮治理會通河,這個人才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之中。
他提出了一種方法,用木頭編成大捆,裏麵塞上砂石,用來加固堤壩,效果非常好,就連今年黃河堤壩的處理都沿用了這個辦法。
本來以藺芳的才能朱棣不可能會忽視,但事情的性質不一樣,之前藺芳治理的是河,但現在大明麵對的是海,而且還是海水倒灌的情況,因此朱棣才沒有想到藺芳。
但藺芳之前的“奇思妙想”跟朱瞻垶的想法合。
朱瞻垶之前就讓人在浙江一帶修建堤壩,不過那時候修建的隻是防範倭寇的堤壩,相對來說較為窄小,目的隻是為了防著倭寇靠岸而已。
但現在,朱瞻垶覺得是時候打開思路,去做一些以前沒想過的事情了。
比如說,修建防潮堤。
因為事情緊急,朱瞻垶沒有耽擱,直接帶著藺芳就去了上新河口閑置了有段時間的水泥窯。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火急火燎的性格,讓他跟恰好在此時進宮的胡家人擦肩而過。
說擦肩而過也不太恰當,畢竟皇太孫的車架胡家人還是認識的,但見到朱銘一臉嚴肅地在前麵開道,胡家人在明知道是朱瞻垶的前提下也沒有那個膽子上前搭話。
就這樣,胡家二女胡善奕進了宮,而朱瞻垶卻正好出了宮。
水泥的用途就不用多說了,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真正的難點不是沒有水泥罐車的運輸,也不是水泥的製造和石子的開采,真正的難點是修築堤壩時候的防水。
之前朱瞻垶修築的堤壩雖然是在海裏修建的,也用了後世修建橋梁常見的方法,但這次不一樣。
上次是要求修成就行,但這次需要強度。
不過再怎麼說有經驗就是好事兒,他也不需要親力親為地去教導藺芳了。
“這東西可以放緩一些,但有一點,那就是一滴雨都不能沾,知道了嗎?”
水泥窯的倉庫裏,朱瞻垶正一臉嚴肅的對劉明正囑咐著。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再加上朱瞻垶的書信,魯商劉家把跟朱瞻垶最熟悉的劉明正給調了回來。
“明白!”劉明正雖然麵有難色,但仍舊是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浙江一帶的陰雨仍舊在持續,還伴隨著大風,在這種情況下運輸不能沾水的貨物無疑是有難度的。
但是劉明正很清楚朱瞻垶不會聽他說難處,朱瞻垶要的就是他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另外,現如今大明遭難,你那邊號召一些有存糧的商人,盡快的把手中存糧運到災區還有那些承擔了疏散災民任務的地方。”
“朝廷不會虧待你們,等後期賑災工作穩定下來之後就會如數補上的,不過你也讓他們都安分點,不要在這個時候動歪腦子。”
說到這裏的時候,朱瞻垶語氣中的溫度顯而易見的下降了幾分。
“這兩年你應該也有所體會,朝廷不是不近人情的,雖然商人的地位很難再提高,但朝廷會讓你們在商人這個位置上做到頂峰,所以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