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為人君者,有時候是要耍一些小手段的。
朱棣這一番下來看似簡單,但實則是用了兩種不同的方法。
第一個是製衡,這是帝王之術,是在告訴百官,我知道你們都在打新糧的主意,有人甚至已經開始付諸行動了。
我不追究你們,你們也別一天到晚瞎蹦躂。
第二個就是順勢了。
大明的運輸的確是已經到達了一個峰值了,作為這個時代最快的運輸方法,水運無疑是承擔了大明大部分的運輸,隨著草原和奴兒幹都司的開發和治理,這種現象已經不能不管了。
若是不管,就會像夏原吉說的那樣,一旦發生戰爭之類的不可抗力因素,那大明的運輸就會亂掉。
戰爭時期的運輸是不可能有任何閃失的,而犧牲商業運輸的話所有人又不希望看到,因為官員家裏都或多或少的涉及到這些。
先製衡,再順勢。
百官無話可說,海運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定了下來。
如果讓朱瞻垶來做,那他大概率會選擇強硬一些的方式,要麼就會用中庸之道,這是兩個極端。
若是用強橫的方式,雖然也算得上是帝王心術,但那也隻能算得上是帝王心術中的一種,因為帝王心術從來都不是一味地威嚇。
一味地威嚇很容易起到反效果,但時候你就是個真正的孤家寡人,沒有人會支持你,那就是一個失敗的皇帝。
若是用中庸之道,那難免會給人留下庸弱的印象,官員就會覺得你好欺負,以後也就會越來越大膽。
不得不說,在帝王心術和中庸之道之間的那個界限是很微妙的,隻有二者中間的微微一絲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帝王心術,而這個距離很難把控。.伍2⓪.С○м҈
“似乎,自己也應該改變一下了……”
看著下麵恢複平靜的文武百官,朱瞻垶若有所思。
以往的他太過強硬,為了給百姓們謀福祉會不擇手段的針對豪商和貪官,若不是老爺子在裏麵為他斡旋,他已經不知道會得到多少不滿了。
普天之下,清官如鳳毛麟角,貪官如黃河之沙。
以後想要治理偌大的一個王朝,任用貪官是免不了的,這就需要他做出改變。
早朝之後,朱瞻垶隻是很簡單的和老爺子告了個罪,然後就走了。
朱棣也看出了大孫子的低沉,所以就沒有多說什麼。
才大婚第三天,朱瞻垶就再次回到了春和宮,回到了曾經獨屬於自己的那個小院子。
癱在躺椅上,朱瞻垶目無焦距地看著天空,身下的躺椅慢慢的搖晃著。
隻不過此時的朱瞻垶不會想到,他的自省雖然是好的,但卻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雲南沐府。
“能確定他們說的是要給太孫殿下進貢嗎?”沐成看著下麵來報的士兵,眉頭緊皺。
“回黔國公,隨行而來的有我大明的商隊,而且還是魯商劉家的,是他們說此行奧斯曼帝國是為了給太孫殿下賠禮進貢而來。”
….聽了士兵的彙報,沐成緊皺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