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嫂湊過來揪住男人的耳朵,“你想去幫忙啊?沒出息的饞貨,沒見過肉嗎?”楊大哥被媳婦兒罵罵咧咧地拖走了。
夏思年憋著笑,見大頭和二虎已經消滅了一碗肉,她沒再繼續給他們盛肉,而是換盛了米飯給他們。
這肉是用鐵鍋燉的,不是很軟爛,一次不能吃太多,不然孩子不易消化。
倆小子接過白花花的大米飯,再配上兩勺酸豆角,埋頭就扒拉了起來。
這可是大米飯,除了農忙秋收和過年,平時根本見不到。
原主就算煮米,也是和紅薯或者南瓜一塊兒煮粥。
說是粥,其實裏麵的米數都能數過來。
夏思年看他們吃得好滿足,也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她端起碗剛喝了幾口熱湯,就見窗戶外麵兩雙眼睛在那巴巴望著呢。
那正是二哥家的倆閨女,大丫和二丫。
倆丫頭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正是饞嘴的時候。
聞著三嬸家的肉香,家裏的苞米糊糊一點也不好吃了。
夏思年畢竟不是原主,倒也沒小氣,直接用桌邊一個搪瓷碗給盛了一大碗,然後就端出去給了五歲的大丫。.伍2⓪.С○м҈
“端回去跟嗲嗲他們一起吃。”
倆丫頭靦腆地舔舔嘴,趕緊護著肉找爺爺奶奶去了。
夏思年見三丫一直在撓頭,好像很癢的樣子。她伸手過去給她抓了抓,縮回手就見指甲蓋裏竟嵌了隻虱子。
她不由一陣頭皮發麻,頓時感覺自己也滿頭都是頭虱在爬。
真是恨不得立馬換個腦袋。
這個年代的農村人,普遍都會生跳蚤虱子的,這並不奇怪。
但夏思年是個愛幹淨的,甚至有潔癖。
她什麼都能忍,但這虱子跳蚤她可忍不了。
一看現在時間還早,太陽正在房頂上呢。
她見仨孩子也吃完了,趕緊指揮著哥倆給她幫忙,先把這兩張床上的被褥床單拖出去,該曬的曬,該洗的洗。
還有她醒來第一眼就看到的那頂發黑的蚊帳,這個更忍不了。
另一邊的廚房裏,楊家人正圍著桌子喝苞米糊呢,倆孫女就捧著一碗排骨燉雞進去了。
“嗲嗲,三嬸給我們的。”
一家人看著著滿滿當當的一大碗肉,喉嚨裏的苞米糊都梗住了。
空氣更是凝結般安靜了下來。
“我要吃肉肉……”楊大哥家的兒子狗蛋,繼承了他爹的吃貨屬性,直接上手就要抓。
王秀蘭一筷子敲開孫子的手,“沒出息的樣,你娘怎教你的?”
楊大嫂一把抓過兒子伸出去的手,怨艾地瞪了一眼自個的男人,心說,這難道不是遺傳?
楊大哥眼裏沒旁的,直勾勾盯著那碗肉呢,“娘,我來嚐嚐這味道怎麼樣?”
說話間已經夾起一塊兒排骨就扔嘴裏了,興許是太久沒吃過肉了,那味道簡直好到無法形容。
已經有人動了第一筷子,很快第二筷子第三筷子就來了。
楊二哥給爹娘一人夾了一塊,又給媳婦和倆閨女夾了一塊,最後才挑了塊雞脖子,自己連著骨頭一塊兒嚼了。
王秀蘭本來是拒絕的,但看著都到碗裏的肉了,還是吞咽了一口唾沫。
“端都端來了,就先吃吧!”
許久沒油水進肚子的腸胃,終於開葷了,雖然不可能吃到滿足,但總歸是解饞了。
一家人吃得舔嘴咂舌,唯獨楊二嫂沒把筷子往裏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