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年靠睡覺就睡出了別人望塵莫及的水平,這怎能不叫其他人歎服?
所以回去的路上就被一群婦女圍上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吹捧她天生就是讀書的好料子。
夏思年卻臊得臉紅,幹笑了一路。
後麵的田翠娥憋著一口氣追了上來,“思年,聽說楊家的屋頂塌了,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吧!”
夏思年暗暗癟嘴,心道:你去了是能搬磚還是遞瓦啊?但她也沒拒絕,楊慕川又沒回來,她愛去不去。
回到楊家,就見院壩裏麵已經來了好些個幫忙蓋屋頂的人。
現在民風淳樸,楊大強在村裏又是個有人緣的,自然一呼百應。
夏思年這邊的廚房裏炊煙升騰,是王秀蘭在準備晚飯招待來幫忙的匠人。
田翠娥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徑直就往夏思年屋裏鑽了去。
兩人一進門,就見三丫正站在小板凳上夠她放在鬥櫃上的麥乳精。
夏思年之前答應過她,每天下午會給她衝一杯,看來她是惦記上了。
“三丫快下來,娘給你拿。”她過去把三丫抱了下來,一回頭就見田翠娥驚訝地打量著她這屋子。
田翠娥還清楚地記得,她上次來的時候這屋裏那副沒處下腳的邋遢樣。
今天卻完全不一樣了,不僅變幹淨了,甚至連空氣中都有一絲清香味兒。
她心裏莫名失望,看來這個女人為了迎接楊慕川,下了不少功夫。
夏思年給三丫衝了一杯麥乳精後,才發現那倆小子沒在。
“哥哥們去哪兒了?”她問三丫。
三丫抓著搪瓷杯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哪有嘴答她。
“你這塊花布不錯啊!不是鎮上買的吧?”田翠娥說著就要扒開她用來做隔斷的布簾子。
夏思年是個注重隱私的人,所以當即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裏麵沒什麼好看的,你要沒啥事就先回去吧,我要睡個午覺。”
田翠娥聽她逐客,也沒想再待著不走,於是簡單應了聲好就出去了。
但她並沒就這麼回去,而是轉頭就進了隔壁廚房。
此時廚房裏除了王秀蘭還有楊二嫂。
婆媳倆也不是第一次見田翠娥來,她們都知道田翠娥對楊慕川的心思。
可王秀蘭一直跟田翠娥的娘不對付,總覺得那樣的娘教不出好女兒。
所以才舍近求遠,讓楊慕川娶了夏思年。
“嬸子在忙呀!聽說您昨天受驚了,我來看看您。”田翠娥說著就湊到了灶台前。
“讓你關心了,我命大沒啥事。”王秀蘭一邊切臘肉,一邊頭也不回地應了聲。
田翠娥越湊越近,就在她耳邊嘀咕了句:“嬸子,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王秀蘭見她似乎憋著壞,冷聲道:“有啥事直說吧。”
田翠娥也不藏著掖著了,直說道:“我剛從思年房裏出來,發現她掛了好大一塊兒棉布做簾子。
那地上還用洗臉巾擦得鋥亮,真是看得人好心疼。現在鬥私批修的口號喊得這麼響,她這資本家小姐的做派要是不改,隻怕......”
王秀蘭切肉的手陡然停下了,她臉色一沉,轉過頭就瞪向田翠娥怒道:
“田翠娥,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思年就是講衛生怎麼了?
洗臉巾擦地也沒用你家的,掛塊布簾子就是資本家做派了?那你全身加起來一百來斤,是被哪個走資派私吞公糧養出來的?”
田翠娥被懟得愣住了,這老太太今天是怎麼了?好像一副擺明了要維護夏思年的樣子。
前些時候可是說起夏思年就恨得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