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飴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隻能強壓下心底的焦急,轉頭看向在一旁坐著的女人和邊上站著的家屬。
“要看病的坐過來吧,我幫你搭個脈。”
“你......能行嗎?”
“行不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楊安飴在桌子另一邊坐下,看了眼坐著不動的女人,又看了眼警惕的家屬,心中暗暗奇怪。
“還看不看了?”
“看,我們看。”
女人走過來坐下,“我想要個孩子,但是一直沒能懷上,小大夫,你幫我看看怎麼回事?”
說著,她把手放了上來。
楊安飴閉了閉眼睛,平複了心情後把手搭了上去。
過了一會,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這個脈象也不少見啊,為啥師父和梧老都......
“你之前打過胎嗎?”
女人嘴巴動了動,還沒說話,一旁的家屬就急著回答:“沒有,絕對沒有。”
楊安飴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家屬一眼,冷聲道:“我問你了嗎?”
家屬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是真想要孩子嗎?”
“當然!”
“那就說實話。”
楊安飴看著女人說:“你一共打過三次胎,最近的一次在兩年前,孩子都五個月了吧。”
女人的呼吸倏地急促起來,“你......”
家屬還想說什麼,被楊安飴抓著衣領提了出去。
沒了家屬在一旁幹擾,女人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的確打過三次胎,前兩次都是三個月時,最後一次是五個月,她們都是閨女,我婆婆......”
女人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原來打胎都是因為知道是女孩才打的。
婆家不是想要孩子,隻是想要男孩子。
楊安飴眼睛深了深,“打胎前,誰告訴你們裏麵是女孩子的?”
“是我們那的喜婆婆,她會看。”
“這樣啊。”
楊安飴提筆欲寫,想到些什麼又停了下來,“你能喝中藥嗎?”
“我......”
看她這反應,楊安飴明白了,幹脆給她開了兩樣中成藥,並再三叮囑了一定要堅持吃。
藥方剛開好,家屬就硬衝了進來。
楊安飴站起身,一隻手扣住男人的肩膀,“回去後藥堅持吃還能有孩子,但要是再打胎,你這輩子就別指望有人養老送終了。”
男人吃痛不已,但又掙紮不掉。
“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
男人連連服軟,等楊安飴鬆開他後,直接躲到了媳婦身後。
楊安飴看都沒再看他,快速的走了出去,找到了外麵等著的梧老。
“梧老,我師父呢?”
“在急診呢,楊保青同誌......受傷了。”
楊安飴瞳孔猛地放大,轉身快速的朝著急診跑去。
這些天在這,她早已經弄清楚了這裏的布局,很快就衝到了急診。
裏麵鬧哄哄的,大人小孩的聲音都有,目之所及,有穿著體麵的中山裝的人,也有穿著破爛的農村人。
在疾病麵前,公平這兩個字第一次這麼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