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這便是我訂了親的秦家。”
翠玉的嗓子裏染上了甜蜜,顏霜想,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吧。
“秦毅一個十一歲的少年看起來就和十四歲差不多,我理所當然的就把他認為是我的未婚夫。那天回來以後,我天天都在屋子裏做嫁衣繡鴛鴦,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了嫁給他,心裏眼裏都是歡喜。可是,聽到秦家來了人,說是我的未婚夫染了重病的時候,我急得恨不得長了一對翅膀去看他。我天天祈禱到土地公公廟裏祈求,希望他能夠快點好起來。”
翠玉這時已經泣不成聲。
“誰能想,還沒到成親,他卻是就這樣去了。娘說我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就整日裏混混噩噩的,一句話也不說嚇壞了她。可是娘不知道,我的心也隨著他一道去了。後來,他娘上門來,說我克死了她的兒子,是個不祥之人。我想了幾日,便尋了爹娘不在的時候投了河,想著這樣他便不會孤單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在我要死的時候,他會來救我,就像第一次救我的時候那般。”
“我很開心,這是他死後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我說要他帶我走,他卻是一句話也不說。我傷了心,他大概是不喜歡我。後來,娘來了,抱著我哭,說早知道如此就不給我訂這門親事,然後又指著他罵。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根本就不是我的未婚夫。”
“主子,你知道嗎?秦毅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我未婚夫的弟弟,可笑我竟然一直把他錯當成自己要嫁的人。心灰意冷的我進了宮,以為這樣既可以不叫爹娘憂心,又可以避開他。可是誰知,他竟然也進了宮,而且還一直幫著我,主子,你說這算什麼?”翠玉再也控製不住的哇哇大哭起來。
顏霜抱住她,聲音梗在喉嚨裏。
“主子,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真的再也不想了。聽我娘說,他進宮之前曾經來家裏提過親,說是要娶我過門。得知我進了宮,他便也跟了來。主子,我情願他心裏半點也沒有我的位置,我情願如此啊主子。”
翠玉的痛苦著掙紮她明白,愛而不得和愛而不能是兩個概念,前者是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痛苦。後者卻是兩個人的事情,彼此愛慕,卻不能在一起,有什麼比這個還要叫人悲傷和痛恨的呢。
假若顏霜是個實打實的古人,大概也會被古代的禮教說影響,認為如今此般便隻能是翠玉和秦毅的結局了。
不過,顏霜不是古人。她絕不會看著一對相愛的人因為腦中固化的禮教而生生分離。
翠玉值得擁有愛,秦毅也值得擁有愛,他們同樣值得擁有幸福。
這一晚,顏霜抱著哭泣顫抖哽咽著的翠玉,在心裏做了個決定。
翌日,翠玉盯著腫的似核桃一般的眼睛起了床。她對著顏霜笑笑,顏霜也對她笑笑,瞧著她如往常一般的鋪床收拾,燒火煮飯。
吃過午飯,翠玉在外麵洗衣服,顏霜將門關了,在屋子裏好一會兒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