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進到房間裏,麵無表情,劈頭蓋臉的便是,“一個女孩子,也不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別人的妻子,這是隨便能放在嘴裏說的?”
魚魚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蹭的從榻上跳起來,“你吃了什麼火藥了?對我發什麼火?”
逐月眉頭擰了擰,接著道:“女孩子應該端莊賢淑,你成天瘋瘋癲癲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這次更是隨隨便便的就答應了一個男子的要求,照這樣下去還得了,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地在屋裏頭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許出來!”
魚魚整個人氣怒的不行。
逐月這是沒事找事,說她不知道禮義廉恥,說她瘋瘋癲癲,說她沒有規矩,說她隨隨便便。
氣惱的話脫口而出,“是,我是沒有廉恥,所以才會來這裏找你。你放心,以後都不會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站住!你上哪兒去?”
見魚魚要走,逐月攔住她的去路。
“圖魯!”
魚魚大聲的道。
逐月卻是驚住。
魚魚怎麼會知道圖魯的名字?
刹那,一個黑色的聲音閃現了出來,是逐月熟悉的身形和樣貌。
逐月心頭驚疑不定,魚魚,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一刻,逐月強烈的感覺到魚魚的不同尋常。
“魚魚姑娘,”圖魯恭恭敬敬的道。
這般態度,更是叫逐月詫異。
“我要離開這兒。”
魚魚話落,圖魯便是抱著她要往外走。
逐月眼眸一沉,也顧不得心頭的驚訝,攔住圖魯的去路。
“這是我的女兒,你把她放下!”
圖魯笑了笑,“賜婚也取消了,這戲也該演完了。”
逐月手上青筋爆出,對圖魯摟著魚魚的行為很是不滿。
“人,你放不放。”
“主母交代過,讓我好好地保護魚魚姑娘,好好地聽她的吩咐。”
逐月再不遲疑,與圖魯過起招來。
拳腳相接,左右閃躲,兩人都是功夫行家,不分上下,短短時間便是過了一百招,難分難解。
突然地,就在逐月的拳頭往圖魯臉上招呼時,魚魚的腦袋忽然湊了過來。
逐月大駭,立刻將拳頭給收回。
這給了圖魯一個絕佳的可乘之機,一個掃堂腿,逐月被逼到牆角,看準時機,圖魯抱著魚魚縱身一躍,起伏於高低不一的綠色屋頂,不一會兒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圖魯將魚魚帶回了郡主府。
“魚魚?”
猛然見到魚魚出現在院子裏,顏霜又是吃驚又是欣喜。
魚魚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挨著顏霜坐下,低著頭,悶悶不樂。
“怎麼了?是不是逐月那小子欺負你了?”
魚魚抬起臉,泫然欲泣。
“他說我不知道禮義廉恥,說我瘋瘋癲癲,說我隨隨便便,顏霜,我恨死他了!”
魚魚撲進顏霜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哭著自己的委屈,哭著對逐月的不滿,哭著對未來的彷徨。
失去了記憶的逐月是如此的善變,一會兒對她好得不行,卻在她感覺能夠靠近他的時候將她遠遠地推離,拒人於千裏之外。就好比前一段時間,他們還在一起說說笑笑,他說要親自叫她識字看書;可轉眼間,他卻是對她不聞不問,今天更是說了如此叫她傷心的話!
她真的累了,這樣的逐月,她真的有些無能為力了。
或許,他隻有麵對著是魚兒模樣時候的魚魚才有滿腹柔情,寵溺包容;對著小女孩模樣的魚魚,卻是時而冷漠如寒冰,時而溫煦如陽光。
她丟下了女子的矜持,想要靠近他,接觸他,還要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看上年輕的女子,從此在他與她的世界劃上一道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銀河,她在對岸看著他懷抱另一個女子,眉眼含笑,用著對魚兒模樣的自己的寵溺和溫柔。
而這,永遠都不會屬於她了。
他不會知道,每次他來的時候都笑著的自己,在漆黑的夜裏,是如何的被最不願看到的噩夢而折磨的聲嘶竭力,一次又一次的從夢裏醒來,卻是淚流滿麵。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她可以忍受他的反複無常,因為,這是她變成人的代價,他忘記了她。
可是,她卻不能忍受最愛的人說出傷害她的話。
隻有在意的人,出口的每一句話,才會變成刀,將脆弱的心髒刺得滿是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