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之人,在旁人看來,是欽佩的;可若是從西門宜芳的角度,卻是殘忍的。
“宜芳,你……”顏霜想要勸她。這書生既然舊情難忘,必然不會輕易地為新的情感所動搖,未免心傷,她還是放棄為好。
可是瞧著西門宜芳眼裏的祈求,顏霜卻是說不出口。
不想再勸,然而要說的還是得說。
“宜芳,你知道自己做什麼就好。”
“嗯。”西門宜芳臉上笑容漸開,用力的握住顏霜的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西門宜芳見她臉容有些疲憊,便是告了辭。
銀耳等人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顏霜的起居室給打理好。
安寧宮的管事帶了人在外等候,要求見顏霜。銀耳問了,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且顏霜這會兒正在休息,便是做主讓她們回了。
顏霜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她醒來,屋子裏已是一片漆黑。
“阿霜,你醒了。”
頭上是一片淡淡的黑影。
顏霜怔了怔,坐起身,“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叫我?”
西門離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政事處理的差不多,便是來了,也不久,才一會兒。”
“走吧,咱們一道去吃飯。”
顏霜翻身下床,握著他的手往飯廳走去。
銀耳等人瞧見他們出來,立刻便是去了廚房傳話,不一會兒,六道菜便是上了桌。
“左右也就咱兩吃飯而已,我便是讓廚房少做了一些。”顏霜看著西門離道。
西門離點了點頭。
轉眼便是過了六天。
這日早晨,整個皇宮都忙碌了起來。
新帝登基,自然是不能怠慢。
各宮各處,都嚴謹以待。
顏霜換上較為莊重的禮服,跟著宮中女眷,一道在祭天的廣場上站著。
不一會兒,身穿明黃色龍袍的西門離便是從金鑾殿上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隨著浩浩蕩蕩的文武百官。
顏霜的視線膠著在他身上,再也舍不得移開。
西門離好似天生就適合那樣的顏色,五爪的金龍襯得他清冷俊朗的臉多了幾分叫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和霸氣。
顏霜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時候,西門離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他唇角掛著溫暖的笑,這笑,顏霜熟悉無比,一下子便是將他因為穿上了龍袍,而叫她生出陌生和幾分膽怯的心思給衝淡了。
西門離被人前呼後擁著,慢慢的到了高高的祭天台上。
欽天監手裏拿著一份布帛,大聲的念著上麵的誥文。誥文十分的冗長,之乎者也不斷,顏霜勉強打起精神,可還是聽著昏昏欲睡,思緒漸漸的遠離,等她回過神來,已是換成了司禮監。
司禮監高聲唱喏。
“吉時到,請新君祭天。”
西門離雙手執香,對著東方拜了拜三拜。
所有人同時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新帝登基的儀式,這便是成了。
西門離高聲道:“我北國的百姓,時代生活與北方苦寒之地,比不得大周溫暖。朕昔年在大周,得了五穀,稻、黍、稷、麥、菽,隻可惜,我北國事宜種五穀的土地並不多。所以,每年都有不少的人因為饑荒而殞命。為此,朕特下一道聖旨,在朕登基的三年內,若是有人開發出新的用於種植五穀的土地,朕便免去他這三年的賦稅。同時,對於其他的百姓,這三年的賦稅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