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薰兒沒說話,夙止便又自顧自道:“其實我早便該發現你長大了,你不僅背著我做了許多事情,交了許多朋友,甚至還引來了覬覦你的人。”

“你胡說什麼!”饒是一向神經大條的顏薰兒,被夙止三言兩語激的也忍不住要罵他,紅著臉大聲反駁,“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我雖然的確是在離開你之後經曆了許多事情,可是你倒是來同我解釋一下,什麼叫覬覦我的人?”

“所謂覬覦,自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了。”夙止輕輕微笑,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讓顏薰兒都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威脅人的那個了。

“簡直胡說八道。”顏薰兒聽不下去夙止說的話,隻努力裝出一副冷漠絕情的威脅者樣子來,冷冷道,“我不願意與你多說廢話。夙止,隻要你願意將契約解除,還我自由身,我便把解藥交給你。我們兩相抵消,誰也不欠誰的。”

“兩相抵消?”夙止挑了挑眉,隻是感慨道,“你果然還是這麼想逃離我的身邊。”

顏薰兒冷冷一笑:“我自然是一直都想逃離你的身邊的,夙止。”

她語帶嘲諷,夙止卻絲毫不氣,反而是讚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早就便發現了。你這隻小狐貓是該歸於天地的,合該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能夠困住你。就算是我,應該也是不行的。”

顏薰兒反而越聽越糊塗:“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做?”夙止看著她,忽然很驚訝似的,良久才慢悠悠的道,“我以為你早已經知道了的。”

“自然是因為我舍不得。”

雖然已經多少間接聽到或明白了夙止對她的心意,但是真正聽到他本人說出這樣的話,顏薰兒還是忍不住心口微微一顫。

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用著這樣一個認真而深情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怕是沒有一個女子會拒絕他的心意。

可是顏薰兒偏偏就不是個普通人,隻強硬道:“你這樣未免也太過自私了,你本該知道狐貓的天性最是受不得拘束的,卻還是恨不得把我捆起來,束縛在你身邊。哪兒也去不了。”

“我自然會長那麼做的。薰兒,你要知道,一個人一旦麵對他喜愛的人或者東西時,就會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瘋狂的欲望來,恨不得把那人拆吃入腹,好永不分離。我雖然是大陸尊主,但是到底也有世俗凡人的野心。”他對自己的心意坦誠的有些過分了,如此坦誠,反倒讓顏薰兒不知所措起來。

見她沒有反應,夙止又自顧自的道:“薰兒,若是我現在問你一句,我願意給你自由,並且山水相隨,你願意接受我嗎?”

顏薰兒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在她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夙止青梧不願意放過她,一心想要將她帶回風來山,拘禁起來,剝奪她的自由。因此她一直選擇了逃避。可是她竟然從來沒有想過,若是夙止青梧願意陪她去追尋自由,在天地山水之間肆意遨遊,她該如何選擇。

仿佛是被顏薰兒那副略帶糾結和不知所措的樣子取悅,夙止朗聲一笑:“薰兒,看你為了躲開我真是費盡了功夫,怕是不願意這麼容易便接受我吧。”

顏薰兒正在尷尬,連忙隨著他一起轉移話題:“我自然是受盡了千辛萬苦的,單是那三滴仙露便耗費了我大段時光。而且在那之前,我根本不敢使用絲毫靈力,唯恐你通過那該死的契約找到我。”

說到那個契約,顏薰兒甚至還帶上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當初她獨自一人四處奔波,為了隱藏自己的蹤跡根本不敢使用靈力,若非過來得到了那三滴仙露隱藏了自己的蹤跡,還不知道她要躲到什麼時候。雖然她現在也被夙止抓住了就是了。

夙止卻是聽的津津有味的,見她停下來,便笑道:“想必你下給我的這種毒,也是在那段時間中偶然得到的?”

“這毒可不是,這是我上一次逃跑時在雲藏山碰見的神女送給我的。”顏薰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毒珍貴著呢,你以為是什麼隨處可見爛大街的七步絕命散和含笑半步癲不成?”

夙止被她那副樣子逗笑,忍不住哈哈大笑,剛要說什麼,就見屋門被人狠狠撞開,異昇抱著化為原形的白雪一臉焦急的闖了進來。

這次也顧不上和夙止挑事,異昇抱著白雪往床上一放,拉著顏薰兒的手便道:“薰兒,你快看看白雪,我恐怕她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