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夕有事兒忙去了,品蘭才跟喬玉言道:“太太若是不問起這事兒,奴婢也不好跟太太說,實際上,鍾家那個鍾大,幾個月前搬東西傷了腰,今年已經沒在外院做事了。
加上年紀又大了,兒子也進了府,大老爺剛好瞧見,就發了話,叫不必在來做事了,府裏每個月還給一兩銀子的月錢。”
喬玉言知道她這話不是無的放矢,必然還有後話。
“雖說是府裏體恤,可不進府做活兒,哪裏好掙外快銀子?且他傷了身體,這看病吃藥也要花錢,再加上今年又是翻新房子,置辦家具,約莫家裏也沒有多少存餘。
前些時候似乎聽說是想跟太太您商量商量,這聘禮能不能少給些,這事兒七夕也不知道,奴婢隻當她該求到太太跟前的,誰知竟還沒有來過。”
喬玉言便問道:“那你覺著她這是家裏真沒有餘錢了,還是心裏有別的想法?”
“太太要問奴婢這話,奴婢其實也不好答,不過奴婢倒是聽說,他家還有還有一個兒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級了,因為沒進府,成親的年紀自然也比府裏的這些小子們更小,奴婢猜想大約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鍾媽媽才會覺得吃力吧!”
喬玉言這便明白了,其實嚴格來說,像七夕這樣嫁給鍾家的那個小子,可以說是主人家的一種恩典,一般府裏的丫鬟年紀上了二十,就可以放出去配人了。
基本上對象也都是前院的小廝,或者有莊子上的人來求,也會放出去。
這些丫鬟小廝的賣身契都在主家人手裏捏著,哪裏還有什麼所謂的聘娶?.伍2⓪.С○м҈
這聘金也就無從說起了。
隻不過因為如七夕這樣的大丫鬟,一般在主子跟前都極有體麵。
且能當上大丫鬟,也自然比一般的丫鬟能力更出眾一些,一般人娶回去都會覺得與有榮焉,這個時候奉上聘金也是對即將過門的新婦的看重的意思。
可縱然如此,相對於平民百姓家成親,這聘金也不會太高。
喬玉言便想起那日在胭脂湖看到的那一對男女。
她想了想道:“你去仔細打探一下,看看他們鍾家的情況到底如何。”
品蘭應了一聲,然後疑惑地問道:“太太是怕鍾家不尊重七夕?”
“雖說鍾媽媽在我們看來,還算是老實本分,幾次接觸下來也不是那等有心計的人,可這是七夕的終身大事,如果眼下這種情況都敢弄鬼的話,將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拿捏她。
女人這一輩子就這點吃虧,但凡嫁了個人,好似後半輩子就被決定了似的。”喬玉言歎了口氣,又道,“一定要悄悄地打探,千萬不要不經意之間得罪了人,畢竟日後七夕還是要去人家家裏過日子的。
這點兒銀子,若是能試探出人心,倒也算是我們賺到了。”
七夕跟著喬玉言在一起長大,別的喬玉言不敢說,在這錢財方麵,她有足夠想信心,七夕不至於那般眼皮子淺。
別說三百兩,就是七夕自己的私房,就遠不止這個數。
喬玉言也早就給她預備好了一份嫁妝,拿著這些錢過去,鍾家是穩賺不賠,最多因為媳婦是在太太跟前伺候的人,這錢不好伸手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