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等等,'你們'?難道你不走嗎?"蘭顯然相當吃驚,哀當時不是示意他們都要離開嗎?
"我……想留下來,"新一故作輕鬆的走到房間門口,"你快點兒收拾東西,我去通知大叔。"離開?不要開玩笑了,剩下她一個人麵對所有的憤恨,他怎麼可能放心?那略顯單薄的身影,他又怎麼可能永遠放棄……
……
不多久,阿笠也清楚了事情的嚴重性,"小五郎的反應呢?"
"很棘手,"新一皺起了眉,"他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今天一直都在喝酒……還說什麼,'該來的始終躲不過,你帶蘭走吧。'他到底想怎樣?"
"……小五郎啊……"阿笠摸摸自己所剩無幾的頭發,"你就不要管他了,讓他按自己喜歡的去做吧。倒是你呢,要帶蘭走嗎?"
"我?"新一為難了,他是決不會就這麼走掉的,可是看目前的形勢,小五郎悶在房間裏不停地喝酒,是走不了了,蘭呢?他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可又不想強迫她留下……正猶豫時……
"我也留下,"蘭帶著一臉淚痕走了出來,"爸爸不走的話,我也不能一個人逃,我……"
"蘭……"新一有點兒感動。
"……因為我總是你的未婚妻。"她默默地說,雖然知道他從未認同過。
"謝謝,"新一微微的笑了,"我相信,以後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他會很愛你……所以……還是謝謝。"
"嗯。"她低下頭,拚命想忍住淚水,卻還是很不爭氣的,有透明的液體劃破空氣,滴落在厚實的地毯上……
山洞前的空地上,聚集了大批人馬,以狼族的戰士們最為興奮,他們鏘鏘的炫耀著自己鋒利無比的齒牙,深褐色的眼睛裏跳躍著複仇的火光,一旁的山貓和赤狐則企圖弄出一個周密的作戰計劃,剩餘人等都翹首企盼著哀能說些什麼……
"咳咳~~"狼族的長老見哀不語,終於開口,"陛下有什麼想法嗎?"
"嗯?我……"麵對嚴肅的長輩,哀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辭。
"還沒有想好嗎?"長老慢悠悠的說著,"不像是陛下的作風啊,自從扶正,還沒有什麼事情能讓陛下如此為難吧,還是說……另有隱情嗎?"話畢,引起一片騷動。
"就算是救過哀的長老大人,也不要這麼咄咄逼人吧。"步美有些聽不下去,"哀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勞煩長老大人操心。"
"話不能這麼說,小丫頭不要亂插話,"長老站起身,走到哀麵前,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我當然相信陛下了,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陛下應該比我們在座的任何人都清楚,當初會舍命救主,現在就不會懷疑,我會這麼說,隻是擔心陛下被低劣的人類給騙了……"
這番話讓哀一陣心驚,關於她和他的關係,長老到底知道多少?"讓長老操心了。"她敷衍的說道。
"大家都知道吧,"長老用手杖指著天空,"今天對陛下的複仇非常不利,作為一直承受恩惠的我們該怎麼做?"
"保護陛下!"
"殺了他們!為陛下和族人報仇!!"嗚嗚的各種嚎叫聲令人膽寒。
"安靜!"長老揮了揮手,"我們隻要保護好陛下就行了,農場裏還有其他人類,按照陛下的意思,我們一概不碰,至於那對父女,要留給陛下親手處置,明白了嗎?"他從屬下手中接過一柄彎刀,恭敬的捧到哀麵前,"陛下,這是守護精靈一族長久以來托付我族保管的寶物,請陛下拿上它,為所有冤魂報仇雪恨!!"
哀木然的接過彎刀,木然的聽著眾獸反複而單調的狂呼……
"陛下萬歲!"
"陛下英明!"
雖然知道他們的目的是如此單純,他們當中大多數人並沒有經曆過那場浩劫,隻是代代相傳的仇恨積澱起來,已不會再有人因此問為什麼,為什麼要仇恨,為什麼要報仇,為什麼……
拔開飾滿珠寶的刀鞘,雪亮雪亮的刀身上映出哀慘白的臉,傍晚,如果那三人還在,這個映像是否會染成紅色?她默默地盯著映像中自己冰藍色的眼眸,看那柄彎刀慢慢幻化成……彎彎的下弦月……是如此的無奈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