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辰覺得,還是不用太高估了自己。她實在沒辦法用女色換消息。
而且,王世強又不是自己做皇帝。
趙端寧才是新官家。
她索性撕破了臉,側眼冷笑著,道:
“這時候你倒也有這興致。難怪那時江府隻是試探了一回,你就一聲不吭地納了江止雲為妾,連個招呼都不給樓鸞佩打。原來是遲早用得上她父親的兵權。”
她怎麼就這樣蠢,以為王世強幹這些全是為了和樓鸞佩和離?
樓鸞佩也蠢得不行了,居然還鬧騰成那樣!
為了這些成親前的舊事,她還和樓雲吵架鬧著要離婚。
“……”
王世強搭在她腰上的手並沒有鬆開,他也冷笑著,“你對樓雲倒是深情一片。”
他能看出她煩了他,和他多說一句都不願意。
隻是為了樓雲,她權衡利弊後才發作了起來。
“比不上王大人你對王夫人。”
說到這情深情淺,季青辰一向覺得她有發言權,“這事情你居然不告訴她,怎麼對得起
當初普陀寺裏的情份?”
樓鸞佩去太倉接她的時候,絕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王大人是早就料到樓大小姐會鬧起來,你才在明州城裏挖她的根基?”
要不是這樣,他在四川和明州樓家、王家甚至京城江家、秀王府這一係的人暗中聯絡,怎麼可能不讓人起疑?
無論如何,他要對付的是韓宰相。。
太子和賈貴妃身後的韓宰相。
“王大人這回飛黃騰達。回去怎麼向王夫人交代?”
王世強笑著看她。
她馬上就明白,樓鸞佩巴不得他幹這些事是為了求上進。
“你隻要知道,我以前和樓雲聯手是想扶晉王做太子,現在我也隻是不能讓韓宰相重新得勢。”
王世強試探著,攬緊了她些許,低頭附耳在她的鬢發邊,輕聲說著,
“你回來這些日子,難道還不明白,樓雲他喜歡鸞佩……”
“……”
季青辰一把推開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冷冷著,
“現在樓雲他喜歡的是我!我比樓鸞佩強上一百倍!你瞎了眼,別以為他也和你一樣瞎眼!”
“……”
王世強愕然,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季青辰覺得自己狠狠打了王世強的臉,自吹自擂地暗地裏很是得意,但她還是很知趣,深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王世強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式。
她也就老老實實地進了書房,坐在了書桌前。
“好罷,算我說錯了話。”
王世強笑語著鋪了紙,塞了筆給她,“以後我們總有再說這些事的時候。”
她沒理會這些,很痛快地寫了親筆勸降信,給宮裏的樓雲。
書桌上掌著燈,王世強站在她身邊,一邊親手硯墨,一邊口述內容。
勸降內容裏,既有不殺晉王,奉謝皇後為皇嫂加封隆福順聖尊號,加封樓雲為參知政事的實質條件,也有“國賴長君”的謀反動機。
總而言之,就是皇子太小保不住基業。
要想保住眼前與西夏結盟,北伐金國的大好局麵,朝廷還是立一個年長有德的宗室來做皇帝比較好。
大家這不算是謀反,這是為了大宋趙家的長遠利益。
寫完這些,季青辰自己已經動搖了。
除了兩個小皇子,和官家血緣最近最有資格做皇帝的本來就是趙端寧。
趙端寧和她關係不錯。
“謝皇後無子,對新君沒有威脅。你完全可以放心。”
王世強伸手去取她寫完的信,信卻被她壓住。
她仰頭看他,他疑惑間低頭回視,接著便失笑,道:
“你還想保住晉王?”
現在不殺晉王,不代表以後不殺。
“……”
她並不想回憶起先皇趙擴年輕微笑的麵容。
她也不想回憶起趙擴和她說過,讓她提醒樓雲記得楚州圍城時君臣一心的恩義。
但見著王世強,她就不得不回想最後那一次的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