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讓韓宰相再借著太子而得勢。況且,韓宰相不知兵,他要北伐隻怕又要敗落。下一次可沒有那樣好的運氣能三路皆敗,楚州一路獨勝了。我也希望有個長君在位的。”
樓雲歎了口氣,疲倦躺倒在了圍屏床上,
“隻不過,要是沒有人護住晉王,多的是有亂兵要在那一晚的宮變裏討好新君,殺二皇子而求封自進的。”
“……”
看著樓雲沉沉睡去,季青辰隻能給他掖好了錦被。
她隱約聽說了,太子雖然是咳嗽發熱,但柱媽媽可沒說馬上就會病死。
那同樣兩歲的大皇子最後還是被濕巾子掩住口鼻悶死的。
賈貴妃也不是自願上吊。
“晉王改封了陳王,現在天天伴駕,這就夠了。”
趙安要是死在了趙端寧的眼皮子下,趙端寧這骨肉相殘的罪名就背定了。
夫妻倆在家裏呆著,隻出門參加了新皇的登基禮,樓雲回來後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雖然夫妻都升了官,但門前果然冷落。
第一個上門來看他們的居然是樓鸞佩。
季青辰壓根不想讓樓鸞佩進她家的門。
樓雲睡了好幾天,好不容易中午之前準備起身,聽了樓鈴來報這消息,他馬上躺倒表示還要睡個回籠覺的樣子。
外麵的事一切由夫人作主。
“……”
她勉強平心靜氣地出了正房,到中堂上見了客人。
這幾天,在她的百般盤問下,樓雲雖然死也不承認,但她隱約猜出來:
樓鸞佩當初是想去成都府參加蒙童試,但她不過十四歲,就接連失母、失兄,父親又寵愛繼室和嫡子。
她家裏還少不了妾室和庶女。
樓鸞佩再要強,未成年人總是有撐不住,想逃走的意思。
但樓雲好不容易從家裏逃出來了,可沒有再回去的想法。
於是就這樣分手了。
如果他們之間確實有過一段不可能說出來也沒有機會說的感情。在那一晚也就結束了。
其後的牽牽絆絆,是她的寂寞,也是他的不安。
“百年說,樓學士前陣子為陳家的文濟公子提了一門親事,想與他的庶妹結親,他已經和家裏商量好了。這門親事自然就是珠聯璧合。隻等著陳家過府裏下貼子議親了。”
樓鸞佩加封了正二品的誥命,珠冠錦衣,國色天香。
她過府也是正兒八經說閑話。
季青辰打量著她的神色,倒也佩服她認清現實,把握時機爭取利益的反應速度。
江止雲現在雖然是妾,卻新得了品級。
江大老爺這回出兵圍宮,已經升了國公兼樞密使的銜。薛姨娘都已經是縣夫人。她在垂拱殿上都親眼見過,江大老爺見著王世強那就完全是看乘龍快婿的老懷大慰。
“過陣子就是冬至了,我的大姨母是冬至後第三天的生辰,姨母有意請國夫人過府,但我和姨母說此時並不方便。”
樓鸞佩是示好的意思,季青辰也隻能道:
“……外子的意思,王夫人在家裏還是不要和王大人爭吵為好。夫妻和睦為上。”
成夫人和侄女聯手,對付薛姨娘和江止雲,這本就是理所當然。
季青辰其實不想勸這一句。
她覺得樓鸞佩不和王世強吵上一次就太不正常了。
誰被丈夫這樣耍了,都會氣炸。
她自己回宮後這幾天,除了睡覺別的事都沒幹,就光顧著家暴樓雲了。
“青娘,我可不是什麼事都不和你提。”
樓雲抱著腦袋在床上大笑著,
“那時候你看我什麼都不順眼,我要多說一句京城局勢不好讓你留在太倉別回來,你難道不會認定都是借口?你會不鬧著要和離?但我讓二郎去太倉了。他隨時都能逃到濟州去,隻要有李全在山東,我們都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