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肯張開手臂,朝著眼前虛幻莫測的身影撲過去
可是,眼前的“歐陽嵐”隻不過是鍾肯內心的幻覺而已,是那個女魔用‘惑神術’起來的虛幻欲望!
女魔的眼睛閃動著得意的綠光,在這個黑暗的領域裏,她可以操縱一切黑暗的生物,這是她的王國,她的意願就如同神一樣的存在!她痛恨領域外的光明,幾十年來,在地獄裏永無休止的修煉,無時無刻的折磨,將她的憐憫和良知銷蝕得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有銘骨刻心的恨,每一次痛的增加,就伴隨著恨的增加。
鍾肯更加接近了,張開的手臂已經觸到了“歐陽嵐”的肩頭
女魔比劃了一個詭異的手印,隻等著鍾肯一摸上那個欲望的魔影,就將心靈的枷鎖深深地植入他的靈魂,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突然,鍾肯手指上輝光一閃,那是一種極其眩目的琉璃光華,隨著這道光華的閃現,“歐陽嵐”消失了,就像是一座冰像,被洵暖的陽光蒸發得無影無蹤。
鍾肯一呆,全身一陣發軟,緩緩地坐倒在地
現實中的鍾肯,全身出了一場大汗,脫力的感覺差點使得他暈過去!
“格致之戒!”鍾肯總算聽到了那女魔的真實聲音,嘶啞而滄桑!
“你!你”女魔顫抖著掠到鍾肯身邊,幹枯的手掌如同幾根幹柴組成的骨節,一把抓住鍾肯的右手,吃力地將上麵套著的指環取了下來。那種惡心的觸摸將鍾肯的心靈又是好一通折磨。
“哼,靈戒!以為是靈戒我就取不下嗎?”女魔瘋狂的叫嚷著,幹癟的臉頰露出無限的悲傷。
“靈戒啊,格致之戒,領悟自然之道的靈力之戒。”這久已不見的故物將她拉進了一個說不盡的淒美和痛恨的記憶。
五十年前,她還是一個活著的生靈。九尾靈狐,一個多情、美麗的靈獸,聚天地靈氣而生。
一千年、兩千年,記不得多長時間過去了,她學會了幻化人形,她是雌性,自然的就化作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女郎,取名靈娘,從此,世界在她的眼前展現了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天生的媚惑,使得走近她的每一個男人都停步注目,垂涎三尺,那些可笑之極的癡迷神態讓她迷戀。於是,無數自詡風流的青年俊才、上流名宿,一一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對她來說,都不過是逢場作戲,聊作消遣而已。人類,這些創世神特別眷顧的種族也不過爾爾。
直到那個人的出現,那個她愛之恨之的人,讓她真正嚐到了人類的聰慧、狡詐。
那時他才四十多歲,因為修道,望之不過三十許人,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個修道士並沒有向她無事獻殷勤,而是若即若離的跟著她,反而引起了她莫大的興趣。
也許,如果不是他的名氣,她也不會腳踏情海深淵而不自知
他-就-是-伊-天!以他的修為,自是一眼看出靈娘乃是九尾靈狐所化,眼見她到處戲弄人類,很是不平,那些凡夫俗子如何能夠抵製她天生的魅力,如是現身相阻
那是,他不過四十許,卻闖出了一個‘東仙’的名頭,‘東仙西神’,那西神差不多是百歲高齡,享譽已久,這個‘東仙’才四十上下,評什麼與後者相提並論。
她又是好奇又是不服,便出言挑釁,約鬥斯藍帝國滄星河邊,正是這一場輕狂浪漫的爭鬥將他們兩個的幸福鎖到了一起。早已化作陰靈的靈娘歎息了一聲,黯淡無神的雙目流露著無限的懷念,即使她心中的恨能夠燃燒整個滄星河的河水,那一刻的心動也永遠藏在靈魂的最深處!
五十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展現在她的麵前。
看著伊天淺淺的笑容,靈娘心中越發的忿忿不平:“這個該死的‘東仙’,竟敢如此小覷我,等會兒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準備好了麼?”他的神態像是逗弄小孩子。
“還沒呢,”靈娘天真爛漫的笑著,全然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樣,“你等我想想,嗯,使用一個什麼法術好呢?”手裏卻偷偷地結了一個手印,她是仙道一脈的靈獸轉體,體內天生就有靈力,無需咒語凝聚,隻需結出手印即可發出威力強大的法術。
伊天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瀟瀟灑灑地站在那裏,更不向靈娘瞧上一眼,隻是出神地望著滄星河的河水,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知道這條河的水是從哪裏流下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