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絕代雙雄(3 / 3)

“八嘎!”就在韓慶之急得心中快冒煙之際,一個熟悉的罵聲,在他左前方的某個分艙中響起。緊跟著,則是皮鞭抽打肉體的聲音,在幽深曲折的甬道內,顯得格外清晰。

迅速向鄭大旗看了看,他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困惑。隨即,又向後者點點頭,高抬腿,輕落步,悄悄地摸向了聲音來源所在。

罵人和打人的,必然是倭寇,而倭寇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朝荷蘭海盜揮動皮鞭。如此推算,分艙內正在被打的,肯定是華夏同胞。

而挨打之人,從始至終,都沒發出任何呻吟聲。想必其骨頭,跟鄭大旗一樣硬。

韓慶之最欣賞的,便是硬骨頭漢子。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片刻,果斷提著馬燈,推門而入。

屋子裏正在打人的倭寇一共有三個,看見他身上的裝扮,立即放下皮瓣,九十度躬身,嘴裏發出一連串獻媚的日語問候。“大人,請告訴船長先生,盡管放心安歇。在下今晚一定會從此人嘴裏,將船長先生需要……”

三名倭寇原本身材矮小,九十度鞠躬,更讓他們看上去,像三隻黑色的屎殼郎。不等他們意識到上當,韓慶已經迅速揮落匕首,“噗——”,“噗——”

血光飛濺,兩名倭寇的喉嚨被抹斷,圓睜著眼睛倒地。第三名倭寇發覺情況不對,尖叫著衝向門外,卻被鄭大旗迎頭一刀,砍得倒飛而回,鮮血落了滿地。

“巴格特內餓嗎幽啊——”鄭大旗的身影,緊跟著衝入。隨手關上了艙門,嘴裏同時發出一連串日本國罵。

不待韓慶之提醒,他又俯身從地上撿起皮鞭,朝著倭寇的屍體奮力抽下,“啪,啪,啪……”輕車熟路。

“好身手!好頭腦!”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從對麵鐵架子上響起。隱約之間,還帶著幾分讚賞。

鄭大旗心中一驚,迅速朝聲音來處看去。隻見一個麵皮白淨,身材勻稱,卻被手臂粗的鐵鏈,牢牢地固定於十字架上的男子,正朝著自己點頭而笑。

很顯然,他和韓慶之兩個剛才舉動,被此人全都看在了眼裏。然而,此人從頭到尾,卻沒發出任何動靜,也沒讓倭寇,看出任何端倪。

比起他先前在獲救之時,臉色突變,差點暴露了韓慶之的到來,此人的定力,無疑又高了一籌。

臉色微微一紅,鄭大旗立刻想去倭寇身體上找鑰匙,替此人鬆開鐵鏈。卻看到,韓慶之已經拿著鑰匙,快步走到了對方身側。

“在下陳永華,救命之恩,不敢言謝。如若日後得以平安脫身,二位但有用的到陳某之處,盡管一聲令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男子,非但定力出色,氣度也非同一般。剛剛被解開鐵鏈,就立刻朝著韓慶之和鄭大旗二人,長揖及地。

“陳永華?”韓慶之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從哪本曆史書上看到過,本能地低聲重複。

“正是在下!還請兩位恩公賜知名姓,也好讓陳某永記於心。”男子後退半步,再度拱手行禮。身上的衣服,雖然早已經被皮鞭抽得破爛不堪,還帶著斑駁的血跡,舉手投足間,卻宛若踏青歸來,與老友相逢於道。

這份從容氣度,令韓慶之,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因此,笑著擺擺手,他低聲回應,“陳兄不必如此客氣,我叫韓慶之,他叫鄭大旗,都是大名福建水師的屯丁。我們的船,下午時被海盜打爛了,所以,才半夜摸上這艘船來,替戰死的弟兄們,討還血債!”

“兩位恩公好膽略,在下不才,願助恩公一臂之力!”聽韓慶之說得幹脆,陳永華也不再過多客氣,立刻站直了身體,低聲表態。

“我們在找火藥倉。你可知道,船上的火藥,存放在哪?”這回,不待韓慶之回應,鄭大旗就迫切地詢問。

“彈藥艙?”陳永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們想炸船?”

隨即,他又迅速搖頭,“使不得,千萬使不得,船上有重要人物……”

話說了一半,他又意識到,自己這麼說,不足以讓二人打消炸船的念頭,果斷再次改口,“在下陳永華,乃是福建錦衣衛千戶。奉命帶領弟兄們,護送沐王府的小郡主前往北京。因為陸路不靖,所以才選擇走水路。誰料昨日船剛剛離開福州,就被紅夷和倭寇聯手所劫。陳某水戰不敵,又顧忌郡主安危,才被紅夷抓做了俘虜!”

話音落下,鄭大旗立刻大驚失色。作為大明福建水師的屯丁小旗,他的地位,跟錦衣衛千戶,差著不知道多少級。

而錦衣衛,在大明又向來是人人聞之色變的存在。傳言中,尋常人得罪了他們,基本上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倆,加上你,一共才三個人!無論如何,也救不了你家郡主。”韓慶之對於“錦衣衛”三個字,卻沒有什麼感覺,皺了皺眉,低聲回應,“閣下若不肯幫忙尋找火藥,盡管自便。不過,如果……”

“恩公且慢!”陳永華反應極為迅速,立刻知道,如果自己膽敢繼續阻攔,下一刻,對方的匕首,就會捅在自己胸口上。果斷後退數步,再度躬身行禮,“與陳某一道被俘的,還有七十多名弟兄,都被紅毛人用鐵鏈鎖在了底倉,充當奴隸槳手。他們隻被俘虜了一天,又沒怎麼劃槳,眼下體力都在!”

唯恐韓慶之誤會,他雙手抱拳於頭頂,繼續快速補充,“陳某被俘時,留心過這艘船的情況。紅毛炮手和水手,加起來肯定一百人不到。因為人少,他們無法發起跳幫戰,才又雇傭了倭寇幫忙。但是,這艘船上的倭寇,人數總計應該也不到一百人。今天下午,響了足足兩個時辰的炮,想必韓兄的座艦,已經受損,很難再抵住風浪。而奪了這艘船,韓兄不僅僅能給戰死的弟兄們報仇,還能載譽而歸,又何樂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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