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沒看錯吧?怎麼會有如此之多?”饒是韓慶之手裏握著一間煙廠,也驚喜得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先前許遷為了騙他入局的那處山洞中,弟兄們已經搬出了上萬兩的金銀和折價與金銀差不多的細軟。
這次鄭大旗發現的金銀是先前的十倍,則意味著至少是十萬兩繳獲!
而最近半年來定海商行又是研製蓋倫戰艦,又要興建工廠鑄造火炮,還要部分兌現給股東們的分紅,花錢宛若流水。賬麵上的餘額,滿打滿算都不夠四千兩銀子!
忽然多出了十萬兩“橫財”,讓韓慶之的心髒,怎麼可能保持平靜?
“倭寇生性凶殘,海上打劫之時,向來不給目標留活路。搶了貨物不算,還會將看起來有錢的商販和賬房,綁了做肉票,讓其家人來贖。”相比之下,來自鄭氏的施大宣,“眼窩子”要深得多,笑了笑,在旁邊低聲解釋,“而跑大明和倭國之間的商船,返程時所裝載貨物,又多以金銀、珍珠、珊瑚等物和為主。倭寇隻要成功截下一艘中型福船,收益至少都在三萬兩以上。若是載重千料的大福船,倭寇隻要得手兩到三次,便能存下十萬兩。”
“沒看錯,我沒看錯。倭寇都將金銀裝了箱,整整五十二箱!”鄭大旗的回應聲緊跟傳來,帶著沉重喘息。
“看樣子,是積攢了一段時間,正準備裝船運回倭國的。沒等運走,就被咱們堵在了山洞裏。”施大宣絕對是內行,笑了笑,繼續解釋。“等金銀到了倭國,就會被當地得商人和僧侶兌走。然後當地的商人和僧侶,就又可以用這筆金銀,從大明商人手裏買各種貨物。等大明商人帶著返航之時,倭商和倭僧,就又把他們的出發日期和大致航線,賣給各路倭寇……”
“該死!”韓慶之聽得心中一緊,頭腦迅速恢複了清醒。
從十三世紀開始,倭寇就像吸血鬼一樣,不停地在華夏身上吸血。所謂倭寇,實際上是倭國官府支持的武裝劫匪。而那些道貌岸然的倭國的商販和滿口慈悲的僧侶,則是劫匪的同夥。
這種吸血行為,從明初一直貫穿到明末,中間隻有非常短的二三十年,因為大明的全力征剿,才略作收斂。
而到了清朝末年,倭寇則變本加厲。從支持劫匪,到整個國家集體上場,武裝搶劫華夏。依靠對華夏了敲骨吸髓,完成了其自身的工業化進程!
可以說,倭寇的發展壯大,直到二十一世紀成為一流發達國家,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吸華夏的血,吃華夏的肉。
偏偏有些華夏兒孫,張口倭國如何文明,閉口倭人如何善良,完全忘記了,那個所謂文明的島國,腳下踩得全是自家祖先的屍骨!
“甲必丹在世之時,曾經給倭國商販和大名下令,不準他們與倭寇交易。否則,一經發現,必給與嚴懲。”施大宣的話繼續傳來,帶著濃濃的遺憾,“當時倭寇沿海的幾個大名,畏懼甲必丹,行為很是小心。山本雄二這種人,回倭國之後,不敢公然銷贓。贓物出手慢,他出海打劫的次數就不像現在這般頻繁。”
甲必丹是歐洲很多國家語言裏船長的音譯。在這個時代的大明海域,被所有海上勢力尊稱為“甲必丹”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已故的海商王李旦。
韓青穿越來時,李旦已經病故。所以,他對“甲必丹”這個稱號有些陌生,稍微花了點時間,才想明白,施大宣說的是誰。
而施大宣,歎了口氣之後,則繼續低聲說道,“我家鄭大哥,原本打算做第二個甲必丹,卻被許心素和劉香兩個聯手破壞。否則,隻要我大哥一聲令下,山本雄二的腦袋,就會被我大名主動交出來。他哪有資格,繼續在海上為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