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說這些我可不困了(1 / 2)

自打穿越到大明以來,韓慶之真正能聊到一起的人不多,除了陳永華之外,盧象升是第二個。所以,聽盧象升約自己改日再聊,想都不想,他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本以為,總得隔上個三四天,等盧象升跟其家人團聚的熱乎勁兒過了之後,自己再找個酒樓,設宴邀請對方把酒敘話。誰料,第二天上午,他就改了主意。

原因很簡單,他對惡人的態度,一向講究坦白從寬。而被活捉的江匪們,為了將功抵罪,隻考慮了一個晚上,就把刺殺盧象升的背後主謀給供了出來。

主謀姓李,名遠圖,乃是濟南城的一個大戶,原籍陝西臨潼。族中據說出過一位閣老。還有兩個族兄,分別在吏部和刑部為官。

按理說,此人算是個書香門第,即便跟盧象升結了怨,也該通過吏部和刑部當官的族兄,使用官場手段報複才對。然而,此人卻嫌那樣見效太慢,所以,幹脆趁著盧象升回家探親,重金買通了綽號白龍會的江匪,在長江上取盧象升的性命。

據那白龍會的大當家阮萬和他兄弟阮千招供,除了他們之外,鄭家還花錢聯絡了另外一夥活躍於太湖附近的水匪,準備在盧象升回無錫祭祖之時,將其格殺於野外。

以盧象升那老好人性格,恐怕根本不會料到仇家安排下的是連環殺招。因此,韓慶之拿到了供詞之後,立刻去找朱大典商量對策。

而朱大典,也不愧是官場老油條,一眼就看出了症結所在,“盧建鬥怕是斷了人財路了。古語雲,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也難怪人家不肯放過他。”

發現韓慶之好像沒聽明白,他得意捋了下胡須,不緊不慢地補充,“臨清有一座卡著運河的重要鈔關,自打萬曆四十年那會兒,就入不敷出。而盧建鬥以戶部員外郎的身份坐鎮臨清三年,卻為朝廷結餘稅款三千多兩,還清繳了商戶的欠稅好幾萬兩,一塊送往北京國庫。”

“鈔關,還能入不敷出?”韓慶之愈發迷糊,追問的話脫口而出。

按他的理解,鈔關就是稅局,而運河上的鈔關,則負責對運河上往來船隻收稅。

在鐵路出現之前,大運河是唯一能連接北京和江南的運輸通道,每年河上通過的貨物數以億計。卡在大運河上的稅務局,居然不能自負盈虧,還得朝廷倒貼錢養著,此等奇葩事,也忒地令人匪夷所思!

“鈔關收上來的錢,要拿出來一部分養運河上的漕工,養漕運官吏,還要用來疏通維護河道,並不是收上來之後就直接送往戶部。”知道他是個官場菜鳥,朱大典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釋,“即便在萬曆年之前,盈餘也沒多少。另外,對於保障京師糧食、布匹供應的官船,鈔關不能收稅。對於打著王府旗號的私船,鈔關也必須放行。商販們想要節省稅款,就直接花點小錢,把貨物藏在保障京師物資供應的船上。或者給各家王府交上一筆孝敬,租借王府的旗幟一用。”

怕韓慶之跟不上自己的思路,稍稍停頓了片刻,他才繼續補充,“如此,你算一算,真正肯交稅的商號,還剩下幾成?而剩下這幾成商號,也會想方設法賄賂守鈔關的小吏,將需要繳納的稅金降到最低。”

“這,如此明目張膽趴在國家身上吸血。朝廷就不管管?”韓慶之聽得兩眼發直,皺著眉頭詢問。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