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開往東京塔的某一輛警車內,降穀零的五官隱匿在黑夜的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四周警車上的警報滴嘟滴嘟的響著。
降穀零有預感,這件事情在今天要結束了。
一個龐然大物即將坍塌。
但是此時此刻他非但沒有即將解脫的快感,反而如墜深淵。
因為世界即將陷入另一個泥潭。
且不說返老還童即將帶來的風暴。
琴酒。
降穀零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代號。
組織裏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
他竟然在諸伏景光帶回來的那份資料中,組織人體實驗的受害者裏看到了一套琴酒的身份信息。
沉默很久,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和諸伏景光對視的那一眼。
他突然看懂了諸伏景光眼底的掙紮。
這是違背他們初心的抉擇。
他和諸伏景光都清楚的知道,這次行動不僅會讓一批人落網,同時也會讓另一批人逃出生天。
但是那可是琴酒啊。
哪怕琴酒也是人體實驗的受害者,他也不是什麼清清白白的人物。
以他的心狠手辣不管怎麼看都是需要抓捕歸案的。
但是現在,他卻可以脫罪。
降穀零完全能夠想象,在返老還童的誘惑下,官方根本不會在乎幫這幾個主動泄漏情報的組織成員脫罪。
更何況返老還童的技術還對這群家夥無效,可以說他們隻要從今晚活下去,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想起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的幼馴染,降穀零抿了抿唇,還是開口沒有多說什麼。
想起對自己幼馴染下手的警方,他現在也不想多說什麼。
看琴酒他們那個樣子,估計早就留有後手。
自己手裏也從來沒有拿到過琴酒以及其他代號成員犯罪的證據。
景光的弟弟。
諸伏昭爍……
想起名單上另一個人體實驗的受害者,降穀零腦海中飄過兩雙極為相似的貓眼,在心底感慨。
那個孩子,現在也在現場舉著槍對著警方嗎?
————
百利甜從觀察鏡的視角看到了一輛輛蜂擁而至的警車。
他眯了眯眼睛。
波本和景光哥也在裏麵吧?
高明哥應該是不在的。
百利甜本來還在悠閑的觀察著現狀,在心底猜測著今晚來了多少熟人。
他一直可以感受到周邊還有其他人和他一樣在觀察著東京塔。
周邊埋伏的組織狙擊手肯定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不止他們一邊,朗姆那群人肯定也帶有狙擊手。
隻不過,那邊的狙擊手剛剛被他悄咪咪解決掉了而已。
按照他們掌握的情報來看,應該是沒有漏網之魚了。
想起剛剛親手解決掉的幾個狙擊槍,百利甜的娃娃臉上的笑意有點狠辣。
以組織的作風,這種事情必須萬無一失。
周邊起碼還有三個以上組織的狙擊手在待命。
隻是哪怕是同一陣營,他們也誰都不會把自己看上的狙擊點告訴第二個人罷了。
突然之間,一枚子彈從這棟大樓出發,衝著琴酒所在的直升機而去。
等等。
衝著琴酒去的,不是他們的人?
伴隨直升機上擦出的火花,百利甜的瞳孔瞬間縮小。
他是朗姆的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