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京城,路邊的災民數量卻越來越少了,顧忠冷哼著解釋道:“咱們那位皇帝大人怕災民汙了他腳下的土地、擾了他清淨。”
林敏兒搖搖頭,這些日子趕路的時候她也沒閑著,跟顧淵借了好幾本史書看,還不時向二人請教如今朝中局勢及官員派別,畢竟她是要幫著自家男人造反的。
大隋皇室姓周,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這個周蕪正是與顧家有血海深仇的那個。
狗皇帝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還有些禮賢下士的明君風采,然而隨著做皇帝時間久了,疑心病越來越重,莫說手握兵權的武將,就是枕邊人、親生兒女都不信任,試菜太監的人數可以說是曆朝曆代之最。
周蕪膝下有四名皇子,大皇子是正宮皇後所生,名正言順的太子,但他總懷疑自家太子每天盼著自己早死,早點讓位,一國儲君愣是被立了廢,廢了又立,到最後人都給搞得精神失常了。
這下其餘三位皇子高興壞了,盯著太子之位兩眼放光,然而擁有這麼一個疑心到神經質地步的父皇,他們怎麼可能落到好?
二皇子勢力弱的時候立馬表現出寵信,三皇子占上風的時候很快找個借口訓斥,把朝堂弄的烏煙瘴氣。
這不,大隋幾十年難遇的蝗災,朝廷竟然一分賑災銀都沒往出拿!
周圍有虎視眈眈的敵國,下麵有水深火熱的百姓,身為君主卻隻盯著屁股下麵那個位置,簡直昏庸到了極點。
就是不為顧家,為了天下黎民百姓,她也得想辦法推翻這腐朽的朝廷。
隻是,他們得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了。
距京城三裏外的柳亭內,顧忠守在門口,給這對小情侶留下時間道個別。
他們父子打算避開京城,繼續北上去往河套,南邊薑國剛剛議和,若想起事,必須趁現在,否則一旦讓周邊國家找到機會攻打大隋,內憂外患之下,如何對得起百姓?
河套遠離京城,軍中又有不少顧家當年的親信,他們打算去那邊發展自己的勢力。
林敏兒一邊踮腳給他戴簡易口罩,一邊碎碎念著:“我和李大娘、李二哥留在京城,其他人可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咱家這些錢足夠我在京城開家醫館了,到時候掙了大錢給你送過去,咱們可不能像狗皇帝一樣苛待手下的兵,糧食、棉衣、軍餉都得及時發、足足地發,對了,昨晚我寫了個製作毛線、還有羊毛織品的方子,若是找到合適的人才,讓他把毛線廠開起來,絕對能賺錢……”
“還有你,忙起來不許不吃飯,不許熬夜,不許……”女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甜甜軟軟的聲音突然變凶:“身邊不許有別的女子,要是讓我發現你就死定了!”
這可是相當於沒有手機聯係的異地戀,她能不擔心嗎?
顧淵微微俯身低頭,方便她手上的動作,這是她縫了三天才縫好的“口罩”,擔心臨近京城會有人認出自己,女孩絮絮叨叨地交代著,素白小臉不像初次見麵時瘦得脫相,養回了一些肉,看起來像暄軟可口的小饅頭,可能因為踮著腳的原因,杏眸睜得圓圓的。
可愛,想吃……
林敏兒聽到男人心裏說她臉像饅頭,剛要炸毛就被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定住了,身子酥酥麻麻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