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累月,鐲子已經發黑,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就是當年兩人定親時的聘禮,他趴在後山兩天兩夜打了隻小鹿換來的。
張蘭花眸中浮出懷念之色,她已經不再年輕了,但在心愛的丈夫麵前,歡心雀躍得仍如當年少女模樣。
與此同時,城郊破廟裏,林斌狼吞虎咽吃完從狗嘴裏搶來的半個包子,想起剛才見到的人,神思恍惚。
“喂,你兒子又被賭坊扔出來了,高興不?”
同屋的老乞丐吃著一個幹硬餅子,朝他擠眉弄眼:“聽說賭坊見你兒子長得清秀,沒舍得砍他手,要賣去小倌館裏呢……”
然而林斌仿佛沒聽到似的,隻靠著牆壁發呆,老乞丐覺得沒意思,翻了個白眼與別人閑聊去了。
張蘭花,剛才那個像貴婦一般的女人竟然就是張蘭花!
當年父子倆一路南下,都是好吃懶做的人,每次做工不到幾天就會被管事的趕走,掙的錢隻能勉強維持餓不死,連張船票都買不起。
蹉跎好幾年還是找不到張蘭花母女,後來兒子林忠良死性不改,竟然又去賭錢,兩人被打手拿著棍棒一路追趕,慌不擇路之下躲進一搜商船,被帶到了揚州。
再後來,揚州第一美人九姑娘的名諱、九姑娘母親的名諱一一傳開,彼時他正在附近一家富商院子裏做泥瓦匠,隔著牆頭遙遙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兩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人家這閨女養得不虧,連糧食增產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得了別看了,再看也跟咱沒關係……聽說張娘子之前的漢子還活著,你說得什麼樣的蠢蛋能把這麼能幹的媳婦閨女搞丟了?”
聽著工友們熱火朝天地調侃,林斌悔得腸子都青了。
然而再悔,那兩人也已經是他再也無法靠近的人,還沒等接近就會被身後跟著的侍衛趕走,後來還被襄王的人找到狠狠地揍了一頓,再也不敢有任何妄念。
時隔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她,自己已是形容枯槁的老頭,她卻越來越年輕、越來越美麗。
回想起當年在林家村舊宅的日子,每天有幹淨的衣裳穿、有溫熱的飯食吃,還有嬌妻幼子伴相伴,當時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想想,竟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林敏兒抱著自家胖乎乎的閨女,坐在秋千上蕩呀蕩,一邊逗她一邊聽手下的人彙報消息。
“去年擴建的茉莉花田長勢很好,紅娘子最近又在招人。”
“今年在涼州、兗州、郴州增設的幾家化肥廠生意都很好,百姓如今已經完全意識到化肥的重要性,山區人家也開始用了。”
“……”
“您讓我們盯著的林忠良被賣往小倌館,嘴裏一直嚎叫著他爹會救他,被管事的打了個半死,半夜爬起來一把火燒了小官館,如今已被押進大牢,等候審判……林斌偷偷鑽進去往涼州的商船,據說是要回鄉,但在路上吹了涼風,染了風寒,昨夜去世了。”
林敏兒怔了怔。
感染風寒而死,估計這就是前世害死張蘭花的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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