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有些意外的,周寧對這位知府大人了解不多,但從周敬安口中了解到,他為人謹慎比較中庸。

談不上大奸大惡,也談不上是個清官。

看來這臨安城的事情他也是門清。

不愧是當了幾十年知府的經年老官了,這城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沒什麼能夠瞞得住他的。

又聽宋河歎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難處。

“其實這金銘還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大郎可知那人是誰?”

之前寒戰派人給周寧送過消息,他自然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

可他沒想到知府宋河竟然也知道。

看來這雷明幹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宋河緩緩說道:“十年前,臨安府發生過一件大事,你當時年紀尚小估計不知道,但你爹肯定知道。”

周寧點了點頭,他確實不知道。

“那一年臨安府出了一位布商,他有一種獨門技巧可以染出一種明黃色的布料。”喵喵尒説

“而黃色是皇室專用,但這人染出的黃色無比鮮豔,竟是比皇家布料顏色更好看。”

“而這人找上我,打算讓我待他將這布料傳送到陛下手中,希望能夠在臨安府求下一座皇室專供染布坊,所生產出來的布匹以後專供皇室。”

“我當時一聽大喜,心想這可是大功一件,到時候不但龍顏大悅,更能給我臨安府增加名氣和免稅等優待。”

“這樣一來,這商人也賺了錢,而我得了功勞,百姓也免了賦稅,可謂是一舉三得。”

周寧聽在耳中,連連點頭。

這確實是一門好生意,不過這個時候宋河說出來,那就肯定這事最後沒成,起碼出現了其他意外。

宋河歎了口氣,神情轉為悲憤。

周寧知道,這是準備憋大招了,通過釋放情緒攻擊試圖讓自己跟他共情,為了給後邊的談判內容提高成功幾率。

這老家夥真不愧是老油條了,如果不是周寧擁有很多現代閱曆,估計會被他套著走。

宋河演技飆升,如同老鶴泣血般的哭訴道:“可最後卻出現了意外。”

“就在布料送出去的第三天,這商人離奇暴斃,就連家裏珍藏的配方也不翼而飛。”

“再然後我收到消息,說送到京城的布匹竟然從色澤鮮豔的明黃色,變為了普通至極的鵝黃。”

“當時京城負責此事的上司大怒,打算隔天上朝狠狠參我一本。”

“我當時聽到這事如遭雷擊,怎麼也想不通這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不但商人死了,就連我也跟著要丟官。”

“幸好,我的一位當年同窗在京做官,而且與那位官員有舊,於是我連夜散盡家財派人送了過去,這才平息了事端。”

“可雖然我的性命是保住了,但上升渠道就此斷絕,此生不會在有可能升遷了。”

宋河說到此處神情激動,老淚縱橫。

看的周寧都有些於心不忍,他連忙拿出手帕遞給對方,然後安慰道:“府君大人千萬莫要傷心,都是過去的事了,要是傷了身體可不值得啊。”

周寧心想就你會演戲,俺也會。

他此時眼眶發紅,看起來也是非常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