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這個人太狠了，竟然能將本就以詭辯著稱的大學士張言給說吐血了。
這要是萬一人死了，這周寧可算是一戰成名，能文能武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啊。
一身白衣的福柔帝姬藏在一個拐角處，剛才聽周寧的話，頓時覺得五雷轟頂，茅塞頓開。
口中喃喃自語著：“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朝堂陷入短暫的慌亂之後，部分支持張言的官員再次集結，開始搜腸刮肚反駁周寧。
沒多久他們就推舉出一位能言善辯的人出來。
這人是現任禦史中丞，也就是張謙被貶之後，接替他位置的人，名叫彭子眾。
他看起來十分穩重而且氣色紅潤，身體還很好，最起碼不像張言那樣年老色衰麵色蠟黃，稍有刺激就一命嗚呼。
彭子眾走到周寧對麵，首先就對周寧行了一禮說道：“方才周萬古所言，雖然荒謬，但部分話老夫還是認可的。”
“你方才說聖人也是人，他們開創了一門學說，並且傳承後世，這本就沒錯，聖人確實是普通人，而我們之所以拜他也隻是敬重聖人的為人，敬佩他的貢獻而已。”
“至於你說一些儒生祭拜衍聖，祈求金榜題名，這也隻是個人行為而已。”
“而且周萬古剛才提到匠人地位低下，這我就不認同了。”
“所謂士農工商，這工匠排在農民之後，商人之前，怎麼能說是地位低下呢？”
彭子眾看起來溫文爾雅，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很快就有人響應。
許多人紛紛叫好，說彭子眾說得對，而周寧反倒成了胡攪蠻纏的那一個。
麵對彭子眾的話，周寧隻覺得可笑。
“彭中丞的話就是我最厭惡你們這些人的地方。”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彭子眾疑惑道：“何出此言？”WwW.com
“嗬嗬。”
“簡單，何不食肉糜而已。”
彭子眾臉色當即就變了。
周寧繼續說道：“你們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然而卻從沒有真正體驗過民間疾苦。”
“我問你，你知道如何種地嗎？知道怎麼種地可以讓糧食增產而不至於減產甚至顆粒無收嗎。”
“知道如何應對天災？避免流民們凍死嗎？”
“幾千年前先賢就知道石炭，可就因為石炭燃燒可以致人頭昏目眩，嚴重者甚至致人死亡，就徹底廢棄不用。”
“可從來沒有人去研究煤為什麼會致人死亡，用什麼方法可以製作出無煙害的煤。”
“你們口口聲聲說治國平天下，可就這麼一件小事，幾千年了都沒有人去研究，這不是何不食肉糜是什麼？”
“或者說甚至無煙煤早就被人發現，隻因為損害了部分人的利益，就讓這等利國利民的東西湮滅在曆史之中。”
“別說你不知道每年朝廷發下去的上好木炭有多少是被地方官私自倒賣從中牟利。”
彭子眾啞口無言，臉色張紅。
然而文武百官也是歎了口氣，周寧說的不錯，幾千年了，怎麼可能沒有人發現無煙煤的好處，為了這一點每年凍死了多少人。
即便是沒有人開發和研究，最起碼也將這種事宣揚出去，那些眼看著家人被凍死的人，也能想辦法爭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