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牌,他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幾個打會兒撲克怎麼樣?”
“可是柱哥,五個人打什麼啊?”薑巳有些疑惑,鬥地主最多也就四個人嘛。
江慕小聲提議,“要不就三個人打鬥地主,剩下的兩個人等誰輸了就輪番上去接替他的位置?”
江念擼了一把額前的碎發,擺擺手,“我沒異議。”
伊文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顧雅柱深深看了一眼江慕,江慕乖巧地回笑。顧雅柱突然笑了一聲,“那第一把,我,四兒,小文先打吧。”
牌局就這樣開始了。第一局,第二局,一直到第八局,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伊文無論是當地主還是做平民都沒輸過一次。江慕本來彎著的嘴角也漸漸垮下去了。
“伊文姐,你這手氣也太好了吧!”薑巳有些驚奇地看著她,要不是他看著伊文拿牌出牌,他都要懷疑伊文出老千了,把把好牌,這是老天親女兒吧。
顧雅柱在旁邊但笑不語,銀色的打火機在他手中跳躍紛飛。
第九局,地主是伊文,平民是江慕和江念。薑巳在伊文後邊坐著,期待地看著她拿起牌。
顧雅柱拍拍薑巳的肩膀,低聲道“我出去抽根煙,一會兒誰輸了你上就行。”薑巳頭也沒回地應聲,專注地盯著牌局。
昏暗的小陽台沒有開燈,一粒橘紅色的光點在黑暗中明明滅滅。顧雅柱手搭在欄杆上,望著遠方深藍的天幕和車水馬龍的街道,麵色無波。
“雅柱哥,該你上場了。”伊文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顧雅柱轉身,伊文靠著落地窗安靜地望著他,暗淡的光影下隱約勾勒出她白皙的麵龐。
見他沒有回答,伊文上前幾步,看著他嘴邊叼著的煙,有一絲好奇。
“雅柱哥,你好像總是在抽煙。煙的味道很好嗎?”
她抬頭看著他。顧雅柱第一次離伊文這麼近,近到他能看清她濃密纖細的睫毛,麵中一顆極微小的烏痣,和開開合合的濕潤唇瓣。
顧雅柱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些迷糊,他幾乎沒有思考地將唇邊的煙遞出去,傻傻地說了句:“要不你嚐嚐?”
在遞出去三秒後,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犯傻了。正忙不迭地打算收回來,小姑娘卻就著他的手含住煙蒂輕輕吸了一口煙。
他的腦子裏陡然一片空白,又好像很多煙火在他腦中同時炸開。心髒也像是被什麼柔軟的犬科動物狠狠撞了一下,又軟又疼。
有那麼一瞬間,在這個狹小的陽台,他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五秒,隻有他和她。
“我不喜歡,雅柱哥,咱們走吧。”等到顧雅柱回過神來,伊文已經率先出了陽台。
他沒有說話,慢慢碾滅了煙,用紙巾將它包好,接著放進了上衣口袋。
“就算毀滅又何妨呢。”黑暗中他對自己說,聲音釋然又決絕。
回到牌桌,眾人明顯能感覺到顧雅柱的改變,像是本來懶懶打著瞌睡的獵豹猛然睜開了雙眼,絲毫不掩飾自身的侵略性。
顧雅柱接替了薑巳的位置,出牌狠戾不留情麵,一連贏了五把。
薑巳忍不住搓了把臉,在旁邊鬼叫:“你和伊文姐是安排好的嗎,她屠殺完了你又來,你們這什麼手氣啊。”
“沒辦法,哥哥就是哥哥,比你們大幾歲自然有大幾歲的道理。”顧雅柱散漫地洗著牌,隻是頗有深意地看了看江念和江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