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荷閉上眼眸,雙手搭在顧敬後頸,正沉陷於此刻。
突然感覺顧敬身軀重量全往她這邊壓,讓她無法站穩,不由得往後退。
她緊緊靠到圍欄上讓自己站穩,雙手用力扶著顧敬坐到門後的長椅上,見他緊閉雙眼,麵色越發虛白,便急聲詢問:“大人,怎麼了?”
顧敬將頭枕在她肩上迭聲咳嗽,好一會才停下,低聲道:“別怕,沒事。”
這話鬱荷才不信,趕緊攤開他的手掌看是否咳出血跡,又將自己手掌放在他心口,感受到他心跳得厲害,直接急得紅了眼圈,“你跟我說實話,你的心疾是不是根本沒好?”
顧敬見她流淚頓時慌神,趕緊安慰道:“真的已經好了,隻是才剛痊愈不久就出遠門一直長途跋涉,難免受不住。”
“以後我好好休養恢複就沒事了,別擔心。”
鬱荷仍是不信,生氣地說:“我師父到京城會給你診脈,你要是敢騙我,我便再也不理你。”
顧敬點頭如搗蒜,輕笑道:“不敢騙你,真的沒事,隻是剛剛太過激動,氣火攻心。”
鬱荷一心掛念他的身體,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不正經,立刻快聲問道:“激動什麼?”
顧敬沒忍住笑出了聲,湊近她低聲耳語解釋。
讓鬱荷聽後雙頰瞬間爆紅,伸手使勁戳戳他的腦袋,嗔怪道:“沒個正經,懶得理你。”
她站起來走進屋,直接將桌上茶壺提給顧敬,“你該將這壺水喝完敗敗火氣。”
顧敬笑意更深,眼底溢滿溫情,看得鬱荷更加羞躁,見他不接茶壺便放到一旁,佯裝生氣,“我要回家去,不用你送。”
說完便轉回屋迅速下樓,下了好幾層樓才慢下腳步等還沒跟上來的顧敬。
顧敬慢慢悠悠地下樓,見她看到自己又想加快腳步,趕緊快步到她跟前哄道:“好了好了,別生氣,讓人看見要笑話我懼內。”
鬱荷這才不掙脫他的手,任由他拉著自己下台階離開摘星樓回鬱府。
翌日顧敬在鎮撫司忙碌直至深夜,淺眠幾個時辰,天剛微亮便進宮去見恒帝,親自將恒帝送出京城外數十裏路才返回。
到京城後他直接前去鬱府,陪鬱荷吃完飯便帶她去城南新宅,讓她看看宅內四處陳設是否喜歡。
這座宅子快有三個鬱府大,遊廊庭院雕梁畫棟,百步一景,風雅別致。
尤其是主院臥房後門推開竟又是一處環境清幽的小院子,院子角落處有一池隱蔽在龜背竹與蘭草之間、升騰著霧氣的溫泉。
這池溫泉讓鬱荷對這座宅子的喜歡程度又大幅提升,不禁對顧敬感慨道:“早知道有這處宅子,就不浪費錢財修葺祖宅了。”
顧敬輕笑,“你喜歡這裏,那以後我們就長住,那邊逢年節過去小住幾日便是。”
鬱荷對此沒意見,又繼續去宅院四處觀看,越看越覺得合心意。
等全部看完一遍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兩人轉回主院,坐到院子裏的秋千上休憩。
片刻後鬱荷突然問道:“成婚那日誰在這新宅主婚,還是我們跪拜天地便可?”
以前她聽顧敬提過,他外祖父逝世得早,族中隻剩些散落在外的旁支,他是隨他外祖母的姓氏。
而顧家又是江湖名門護劍山莊之主,要是讓護劍山莊的人來參加,豈不是暴露了顧敬跟他們的關係。
可人生如此重要的大事,總該讓親人參與,畢竟除了惡心的恒帝,他也沒什麼血親了。
而顧敬對此卻不大在意,“顧家除去年邁的舅公,其餘都是些小輩,豈能受我跪拜。”
“我們跪拜天地便可,不必拘泥於這些小事。”
他伸手輕揉揉鬱荷發頂,笑道:“所有細節我都已安排人操辦,你何事都不用費心,隻需安心等著出嫁便是。”
他不打算讓顧家的人來參加,鬱荷也不好多說什麼,將所有擔憂都拋開,依他所言隻一心想著要用最好的狀態出嫁。
婚期前三日,鬱平才帶著尤語秋回到京城,他見到鬱荷後就問道:“這小子突然火急火燎地又改婚期做什麼,莫非是你的主意?”
鬱荷無語,沒心思跟他爭辯,隻含糊應道:“是是是,都是女兒的主意。”
鬱平自然又佯裝傷心說些什麼女大不中留的話,鬱荷隻當沒聽見,他說什麼都點頭表示同意。.伍2⓪.С○м҈
這讓他十分鬱悶,便轉頭去找顧敬埋怨,顧敬耐心聽完,勸慰道:“她這是跟您生氣當初您在她麵前編排我的不是,您以後多多在她麵前誇讚我,她自然會乖巧聽您的話。”
鬱平忍不住翻白眼,直接罵道:“臭小子倒是會打算盤。”
他又轉回去找尤語秋訴苦,尤語秋忙著安排府裏大小事務,哪有閑心聽他嘮叨。
他話才說一半她就不耐煩地打斷,“你要是閑不住,趕緊想辦法去看看小荷師父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