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娜塔西雅挪回眼神,麵前的老人精神炯爍,倘若僅僅關注他的通身氣派,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智者。
“那孩子本性算不上壞,就讓他試一試吧。”鄧布利多按在安娜塔西雅肩膀上的手力道重了些。
安娜塔西雅認真道:“可是他要刺殺的對象,是你,鄧布利多校長。”
“放寬心,安娜塔西雅,我還沒有虛弱到躲不開一個孩子的小把戲。”鄧布利多隻是搖搖頭,“我必須‘一無所知’,這不僅僅是一場刺殺,更是一場試探。”
安娜塔西雅偏過頭去,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她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伏地魔將消息透露給斯內普也正是存有這樣的目的,倘若鄧布利多真的嚴陣以待,那便可以證明,這個消息被知曉之人傳遞給鄧布利多。
也就意味著,其中存在背叛者。
“你是怎麼跟西弗勒斯說的,安娜塔西雅?”鄧布利多十分輕鬆地開啟下一個話題,“他可是被你氣的不輕。”
聞言,安娜塔西雅的眼神有些飄忽,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才說道:“我隻不過是說……要是他下不去手,或者說是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我就會幫德拉科完成接下來的所有。”
“你的眼神告訴我,安娜塔西雅,你的的確確想要如你所說的這般行動。”鄧布利多也不笑了,他仔仔細細打量著安娜塔西雅,最終得出一個這樣看似荒誕的結論。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沒有辦法回頭了。”安娜塔西雅凝視自己的手掌,那上麵什麼血腥都沒有,但也隻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究竟動過多少次手,“我已經沒可能了,但是我希望他能有一個好結局。”
鄧布利多有些恍神,有那麼一刹那,他會回想起之前與斯內普的對話。
那時正是黃昏時分,鄧布利多有氣無力地靠在桌子後麵的一張王座式的靠背椅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的右臂垂在身側,一片焦黑。
斯內普喃喃地說了一句話,然後用他的魔杖指著他的手腕,用他的左臂將一大瓶金黃色的液體倒入鄧布利多口中,不一會兒,鄧布利多的眼睛眨了眨。
“你這是在做什麼,”斯內普直截了當地說,“幹嘛要把它帶在身上?這上麵附有魔咒,這一點你很清楚,怎麼會還要去碰它?”
那枚被打碎了的、擺在鄧布利多跟前的、放著格蘭芬多的那把寶劍的、放在桌上的、被丟棄在鄧布利多身邊的指環,他看著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笑容。
“是我幹的蠢事,這可是……實在是……巨大的誘惑!”
“誘惑?”
鄧布利多一言不發。
“你能回來就不錯了!”斯內普憤怒地說道,“這隻戒指上有一種非常厲害的魔法,我們隻能寄希望於能阻止它,我用你的一隻手暫時控製了這個咒語。”
鄧布利多抬起這隻燒得發黑,毫無用處的手掌,把它拿到眼前來看,好像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文物似的。
“西弗勒斯,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你覺得我能堅持多久?”
鄧布利多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就像是在問一個天氣情況,斯內普猶豫了片刻,然後說:“我也不知道,也許一年吧。這種詛咒是無法永久阻止的。而且這個詛咒還會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