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就在霍格沃茨學校的大門外,還可以看到不滅的燈光在晨曦中飄蕩著,由遠及近。
安娜塔西雅穿著平日裏授課時穿著的長袍,眼神沒有挪動分毫,隻是靜靜地凝視自己腳下這一塊已經許久沒有踏足的土地。
“正如我所言,格林德沃是靠著那根老魔杖,才能增強自己的實力的,當時鄧布利多正處於全盛時期,他自知隻有自己才有能力對付他,於是向格林德沃發起挑戰,最終打敗了他,取走了那根……老魔杖。”
安娜塔西雅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帶有一種人們在回憶往昔的時候才會擁有的遺憾。
“但你,安娜塔西雅,你總是習慣於將謎底交由他人來揭露。”伏地魔一邊前行,一邊回應道,全然當做身旁引路的斯內普並不存在。
所以說,人的底線就是這樣一步一步降下去的,要是換成一開始的安娜塔西雅,如此的行徑早就招致了不亞於食死徒們的處罰。
但經過這麼周而複始的反複橫跳,她要是哪天同伏地魔徹徹底底地坦誠相待了,那伏地魔才會感到奇怪。
安娜塔西雅依舊低著頭,她寬大的衣袖下是始終沒能解開的鎖鏈,在伏地魔麵前唯一能逞的也就隻有口舌之快。
“因為你是黑魔王。”她半真半假地恭維道,尋常的客套話伏地魔在旁人的嘴中已經聽得夠多,既別出心裁也符合情景,才顯得越發有說服力。
這時,四周一片陰沉,天邊還沒有亮起一絲魚肚白,伏地魔和斯內普並肩而行,安娜塔西雅則始終落後半步,三人越過魁地奇球場,來到了湖泊邊上。
“等會兒我到城堡見你,”他的嗓音比日出前的氣溫還要冷,“你先去吧。”
斯內普行了一禮,轉身沿著那條小徑走去,他的黑披風隨風而動,自始至終,安娜塔西雅和斯內普都沒有過任何一次眼神交流。
他沿著湖往前走,望著那座他所鍾情的古堡的剪影,那是他最初的領地,是他出生就擁有的權力。
最後,他停在了湖泊邊上,深深的水麵上,潔白的、大理石的墓碑,在這一片似曾相識的景色上又添了一筆,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抑製不住的快活,感受到了進行破壞的快感。
伏地魔高高地揚起了他的老紫杉木的魔杖:這將是它最後一次表演,非常恰當。
安娜塔西雅第一次抬起頭來,又很快別過臉去,似乎是不願意看見接下來的畫麵。
墓地被一分為二,裹著壽衣的身體依舊纖細修長,伏地魔又一次揚起了手中的魔杖。
繃帶已經解開,露出一張慘白的、深深的、幾乎完整的麵孔,戴著一副眼鏡,鄧布利多的兩隻手交叉在他的心口上,老魔杖正在那兒,和他一起被埋進土裏。
伏地魔突然伸出一隻手,將鄧布利多手上的魔杖拔了出來,魔杖尖端冒出一大團火星,落在它的前一任擁有者身上,這根古老的魔杖,總算是換了個新的擁有者。
但很可惜,它真正的主人正在他們的背後看著這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