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現女友了?”沈枝忽略眼眶的酸澀,別扭地拍開薛易的手。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心理醫生是不能跟患者談戀愛的,薛齊遠不可能聽不出來剛剛那句話是薛易瞎編的。
但薛齊遠仍舊走了,這說明薛齊遠雖然是薛易的二叔,但薛易才是說話管用的那個。
隻不過,為什麼薛易會說,就算她走出去,江霖也會把她送回來呢?
猜到某種可能,沈枝的眼睛酸澀得更加厲害。
“你不反駁,不就是了嗎?”薛易被她拍開手也不惱,笑著將她按回沙發上,盯著她泛紅的眼眶說,“別哭,等著我。”
沈枝剛想反駁她才不會哭,薛易就出了房門,還帶上了門。
房中隻剩下她一人,眼睛的酸澀勁兒始終無法忽略,眼睫顫了又顫,眼淚還是克製不住地奪眶而出。
江霖在車上隻說了李竹清和黎家是什麼關係,卻完全沒有說起他和黎家如何。現在想來,江霖之所以會答應讓她來見黎昭,其實並不是她努力說服的結果。
虧她還以為,江霖把她看得有多重,現在想想,原來都是她多想了。
想到難受處,沈枝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將眼淚擦拭幹淨。
薛易很快去而複返,發現她眼角濕潤,問:“哭過?”
沈枝搖頭,見薛易逼近,緊張得又喝了一口水。
薛易緊蹙著眉頭攥住她握住水杯的手,麵色猶疑地問:“你喝了這水?”
沈枝遲疑地點頭,看著玻璃水杯中搖晃的透明液體,再次咽了口口水,“這水有什麼問題嗎?”
“多半有問題,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薛易緊盯著沈枝,仿佛想從她臉上看出個洞來。
“嗯?”沈枝無措又緊張,覺得自己的身體莫名熱了起來,一張口聲音既甜膩又沙啞,十分惑人。
薛易聞聲,拉著沈枝就往外走,門一開,沈枝就看到了黎湛和江霖,他們兩人站在走廊角落,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沈枝努力忽略心裏的不舒服,卻忽視不了身體的異樣。
腳步逐漸虛軟,身子也開始發燙,她被動地半倚在薛易懷裏,被他帶進一間病房。她沒看到,江霖朝黎湛說了句什麼就闊步而來,被黎湛及時攔下。
房門被合上,薛易帶著沈枝走進一間格外奢華寬闊的房間。若不是她清楚自己身在醫院,還真會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一百多平的豪華病房裏,不但有會客室、辦公室、更有臥室、陪護室和廚房。
臥室的豪華版寬大病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人,正是黎昭。
門簾和窗簾都被緊緊拉住,沈枝卻完全沒有心思管顧其他。
她有點熱,索性推開了薛易。
“嘖。”薛易被她推開後,徑直走向房中的豪華版病床,站在床邊查看黎昭的情況。
沈枝推開薛易之後,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跌坐在地,她想起身,雙腿卻莫名發軟。
耳朵與臉頰都是一片滾燙,沈枝感覺自己發燒了。
薛易說得對,那杯水真的有問題。
“扶我去趟衛生間好嗎?”沈枝無力地撐坐在地上,朝床邊的薛易開口。
薛易輕嘖了一聲,問:“剛剛不還嫌棄我、把我推開嗎?”
沈枝頭腦一片昏沉,有些聽不清薛易在說什麼,但不用細想,僅看他不悅的表情,就能猜到他說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話。
“對不起,求求你扶我去衛生間好嗎?”沈枝軟下聲音請求,視線已經有些模糊,逐漸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腦子裏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沈枝努力克製著,這時候,她需要冷水讓自己冷靜冷靜。
沈枝幾乎一字一頓,說出訴求,“我唔、想泡——冷水。”
在她以為薛易不會理她時,薛易將她從地上抱起了,卻不是帶她去衛生間,而是附在她的耳旁提議:“要不,我們將計就計,用點激將法,給黎昭上點猛藥?”
沈枝根本就聽不清薛易在說什麼,她隻知道薛易的呼吸格外滾燙,幾乎要燙傷她頸窩處的皮膚。
她想推開他,卻周身無力且散著熱意。
薛易將她放到床邊,扶著她勉強保持著正經的坐姿,然後將整顆頭埋在沈枝的頸窩處,均勻平緩的呼吸打在粉白的皮膚上,引得沈枝耳邊轟鳴。
“沈枝?”磁性的聲音帶著刻意偽裝出的柔情腔調,緩聲詢問,“你在誰的懷裏,我是你的誰?”
沈枝沒回應,因為她耳中嘈雜,根本聽不清薛易在說什麼。她的全部理智幾乎都用來與身體的本能反應做對抗了,額間布滿了細密晶瑩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