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把他也帶上嗎?”

方子遊抱著小孩兒走在白寒輕旁邊,第十次這麼問他。

“他還是小孩兒哦,衙門陰森森的,對小孩兒影響多不好。”

“...”

白寒輕一開始沒理會他,現在也終是被他弄煩了,直接甩下了一句話,就先一步輕功飛走了。

“你要是不想沒人給你證明前天你去了哪裏,那你就別帶上他。”

“...”

方子遊看著白寒輕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眼前,他連追上去的欲望都沒有,翻了個白眼,低下頭對著趴在他懷裏的小孩兒,煞有其事道:

“我說臭小子,你長大以後千萬別學他知道嗎,不然白瞎了這麼一張美人臉!整天板著個臉就算了,嘴裏還沒一句好聽的!”

“誒?可是爹爹明明剛才盯著哥哥的臉看了好久,都看呆了!”

被小孩兒一提剛才自己看著白寒輕的笑犯花癡的事,方子遊臉上一僵,幹咳了一聲。

“那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被他一時迷惑了而已...”

小孩兒聽不懂大人的彎彎繞繞,他隻知道大人臉又紅了。

“那咱們就不要他了,我們倆在一起!”

“咳咳咳——”方子遊差點又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你這臭小子瞎說什麼呢....還有,你剛才叫我什麼,說多少次我不是你爹!”

等方子遊好不容易順了氣,又聽小孩兒道:

“可是你這幾天一直在照顧我誒,大胡子叔叔跟我說了,如果有誰會沒有私心地一直對我好,那他一定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跟我一樣都是男孩子,所以你就是我爹啦!”

“大胡子叔叔?”

方子遊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小孩兒說的後半句。

難道是那對老夫婦的兒子突然回來了?可他們夫婦的子女不都是從商嗎?商人大都很注意形象,一般不會蓄什麼“大胡子”吧。

自己離開小孩兒的時間,也就隻有昨天到今早。

說起來,按照剛才那對老夫婦的舉動,昨天晚上應該是白寒輕救下了小孩兒和老夫婦。

雖然他對白寒輕為什麼會出現在梅園救下他,還有昨晚的事,都抱有疑問。

可白寒輕也不是什麼“大胡子”啊...

“你說的那個大胡子叔叔,他長什麼樣,你怎麼認識的?昨天晚上救你們的,不是白寒輕嗎?”

小孩兒看著方子遊一臉嚴肅,瑟縮了一下,搖了搖頭。

“白寒輕?是剛才的哥哥嗎?今早是來過的,但是昨晚來的不是他,是大胡子叔叔,他告訴我們,他是白公子的人,然後就把我們藏在了隔壁的一家空宅子裏,問了我一些關於你的事,之後就走了。不過他帶了麵具,隻露出了大胡子,所以我才叫他大胡子叔叔。”

白公子,大胡子,客棧,梅園...

方子遊把幾個詞在腦中轉了幾遍,突然靈光一閃,總算將他們聯係在了一起。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與此同時,衙門。

公堂之上,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懸掛在堂前最高處,底下坐著的是知府大人,堂內跪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幾天前剛來過的女子,老板娘。

“知...知府大人,民女究竟是犯了何罪,為何要被帶到這裏。”

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身體不停地顫抖,但知府大人卻無動於衷,不緊不慢地喝著手上的茶。

見苦肉計不成,老板娘咬了咬牙,繼續道。

“這,知府大人要抓民女,好歹也有個說法吧?”

自從早上不由分說的被知府大人帶回了衙門,在這跪了已有近兩個時辰,可這知府大人隻管坐在堂上喝茶,中間茶壺都添了幾次水,可就是一句話不說。

“這要是傳出去說大人您徇私枉法...”

老板娘心一橫,說了句重話,這知府大人總算抬眼看了她。

“不急,再等等...”

“...”

又等了一刻鍾,堂外才有一個衙役跑進來。

“大人,他來了。”

“嗯,讓他進來吧。”知府點了點頭,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堂下跪著的老板娘心裏一懸,回頭去看,見一個穿著粗布,懷裏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的男子緩緩從院外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