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發簪不過男人的手掌長,發簪體部為木質,頂端有一顆碧綠的玉質珠子,上麵雕刻著精密的暗紋,與那石壁上凹槽一致。

兩人不再猶豫,將發簪頂部對準石壁上匕尖的凹槽按下,隻聽幾聲機關轉動的聲音,一旁的大蟲向石壁內部凹陷進去,直至露出了裏麵的暗道來。

方子遊剛想抬腳踏入暗道,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拽了回來。

“你有幾條命?怎麼能直接用手去抓!”

看著白寒輕微怒的表情,方子遊才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剛才他直接用手去觸碰女屍的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當時我沒多想,不過我現在也沒感覺有什麼,而且不是有你給我的藥丸嘛。”

“我給你的藥丸隻是以防萬一,又不是解毒用的!”白寒輕一臉不讚同。

“沒事兒,這不還有你嘛!”

“你!”

方子遊沒心沒肺地笑著,看著眼前人吃癟的樣子,心情格外的好。

兩人進入暗道後,一路往上,還是如一開始下來的時候,白寒輕在前,方子遊在後,不一樣的是,兩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緩和了很多,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默契。

事實上,暗道內並沒有機關,想來也十分正常,本來就是工匠們用來逃生的通道,怎麼可能會又增設機關自討苦吃,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暗道的盡頭。

隻是眼前的景象,不止是方子遊,就連白寒輕也變得臉色難看了起來。

那是一間不大的石室,石室內布滿了骸骨,少說有十幾副,暗道正對的方向,有一道石門,石門附近的骸骨數量最多,顯然是他們想從石門出去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失敗了,結果全都死在了這裏。

方子遊雖然曾經見過各種慘烈,甚至惡心的案發現場,比老板娘還要殘忍的罪犯也不在少數。

但像現在這樣,數不清的遺骸,一具挨著一具,甚至分辨不出誰是誰的骨頭,一起堆積在這麼一個窄小又密封的空間。

他幾乎能聽見死者的哀嚎在四周飄蕩,感受到逐漸虛弱的身體正蠶食著本就脆弱的精神,甚至能看到這些工匠們臨死前臉上最後的絕望...

白寒輕第一時間發現了一旁方子遊的異樣,見他雙手發抖,嘴唇發白,立刻棲身過去擋住他的視線,把所有景象都擋在了身後,雙手扶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別看。”

方子遊本來有些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代入太深,被這一番動作終於稍微回過了神,拿起手中一直握著的發簪。

“我知道為什麼隻有一個人會死在那石室中了。”

“工匠們修建了兩扇門,兩個機關,都是用這發簪才可以打開。

“石室中的那人,因為某些原因,不願意離開這墓。

“等其他工匠開啟了第一扇門,便偷偷拿走了發簪,又回到了石室,關閉了石門,而後來發現發簪不見了的工匠,因為無法開啟第二道石門,最後全都死在了這裏。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不選擇活下去,還要連累這麼多人...”

“生與死,不過兩扇門的距離。

方子遊眼神裏中帶著一絲迷茫,看著眼前白寒輕眼神微動,似乎有什麼往事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可他現在分辨不出裏麵的情感,隻是覺得對方本來禁錮著自己的手,越發用力,甚至讓他有些生疼。

“他們的死,與你無關。想想小團子,你不是答應他明天要回去接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