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連載】
即使在白寒輕把門關上之後,方子遊還能聽到屋子裏的歐陽宇卿喊著類似過河拆橋之類的話。
他雖然想勸,但在看到白寒輕臉上晦暗不明的表情後,還是決定不去觸黴頭。
屋外院中的鬧劇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了,方子遊將懷中的小團子抱得更嚴實了些,隨後才走向前。
“師...師父。”
對他來說,這些人還是陌生人,叫這麼親密還真有些叫不出口,不過幸好沒有人質疑他。
“秋兒,孩子怎麼樣了?”
院中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隻剩下掌門和剛才追著他打的中年女子,李清蘭也不在,也許是被趕回去休息了。
而掌門雖然被女子追了好幾圈,卻不露一絲倦意,看向方子遊的眼神依舊溫和,給人暖意。
“我們怕打擾到白少俠的師父,便一直沒有進去詢問,現在情況是如何了?你現在武功沒有恢複,又在山中跑了大半日,還是要注意...”
這樣情真意切的關心,方子遊都看在眼裏,讓他一瞬間有種被長輩關心的幸福感,可每每想到這樣的幸福就像是偷來的時候,甜蜜中又摻雜了一絲酸澀。
“師父,團子他沒事,隻要盡快確定蛇毒種類,一定很快就能孝敬您老人家了。”
方子遊話音一落,便注意到身旁的白寒輕明顯朝自己臉上看了一眼,但他現在還沒有完全下決定,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一臉僵硬地假裝沒看見對方的視線。
一路上,兩人相處越來越默契,這些一瞬間的情緒轉變,都各自看得清楚,心裏也明白,既然對方不願說,白寒輕也不勉強,繼續閉嘴裝啞巴。
方子遊與白寒輕兩人的無聲交流,院中另一邊的兩個長輩雖然看不出來具體含義,但畢竟也是年過半百,什麼風浪紅塵沒有經曆過,兩個小年輕自以為無人察覺的眉來眼去,又怎麼逃得過他們的法眼。
隻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老一輩的就不摻和了。
“好好好,那就好,秋兒,這是你寧師伯,你不記得她也正常,往日就屬她對你最凶....”
“你這老家夥,瞎說什麼!明明是你隻知道慣著他們,看看一個個兒都被你慣成什麼樣了...”
眼看麵前兩個老小孩兒又要吵起來,方子遊連忙上前打圓場,兩邊說話好,這才把兩位長輩哄好。
可是這麼一鬧,原本還帶著隔閡的關係,似乎更近了一些。
“師父,我聽清蘭說,寧師伯有辦法知道是哪一種蛇毒?”
見安撫得差不多後,方子遊很輕鬆的就把話題岔開了去,說到正事,掌門與寧師伯也恢複了嚴肅。
“確實如此,我曾因為某些原因,在這附近的山上大量捕獵過蛇,對各種蛇的種類的長相,都有一定的了解。”
中年的女子在解釋過後,又有些麵露難色,眼神看向方子遊懷中的小團子,才繼續開口道:
“隻是,若他不能開□□流,告訴我那是一條什麼樣的蛇,我也無法得知具體是哪一種。”
交流麼...
方子遊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白寒輕。
隻見對方臉上雖然凝重,但卻也點了點頭,表示明天一早,絕對能醒過來,等到那時再詢問便是。
得了保證,掌門與寧師伯兩人也不再多說,雙雙離去,把空間留給兩個小輩。
兩個長輩一走,方子遊頓時沒了壓力,轉頭看向白寒輕,問出了剛才的疑問。
“你為什麼要我把小團子帶出來?”
在眼見著對方臉色黑了下來後,立馬又補充道:
“我絕對沒有看輕你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奇...”
許是方子遊的眼神是在太單純,白寒輕最後敗下陣來,搖了搖頭,道:
“你倒是反過來問我了,到底是誰肚子一餓,最先想到的不是填飽自己,而是想著別人?”
這突如起來的反問讓方子遊愣在了原地,最後順著對方意有所指的視線去看,才想起來被自己揣在懷裏的肉包子已經完完全全冷掉了的這件事。
本來還想著等見到人之後,第一時間拿出被他用體溫溫著的包子,好讓小團子少數落自己幾句,可沒想到差點天人兩隔,現在回憶起,還能感覺到當時發現小孩兒一動不動時,那種絕望的無力感,簡直比自己中毒了還難受。
等等,所以白寒輕的意思是...
方子遊眨了眨眼,看向白寒輕,隻見對方直接錯開了視線。
“若是今晚他在我師父那,你怕是要一晚都不得消停。”
果然。
“我隻是不想照顧完小的還要照顧大的,你不要多想。”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誰當了一晚上靠背,白天還要親自做飯投喂身邊的拖油瓶子。
“等他醒來後,第一眼如果看見的是你,應該會比看見我師父那張臉要開心得多,隻要他聽話,我能省很多麻煩...”
所以平時那個會為小孩兒熬安神茶的凶巴巴的“白先生”,也是知道心疼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