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宮棠禦劍趕往百草峰時,看見徵弦已經端坐於“無恙殿”中央,一曲《撫靈》從徵弦指尖彈奏而出。
殿內躺著的全是這次狼妖風波中受傷的門徒,其中包括南宮躍。
《撫靈》兼具鎮痛、治愈之效,如同仙樂一般,嫋嫋兮春風,潺潺兮流水,在徵弦的樂音中,人們仿佛看到了山河秀麗,大地回春,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身上的傷痛也被撫慰。
沈止站在角落裏望著徵弦,想起他的身份,不禁又是一陣惆悵,這高山皎月般的人,怎麼就被那個女魔頭給糟蹋了?就像一泓清泉染上汙濁,一朵白玉蘭陷入泥潭,怎不叫人扼腕痛惜?
望竹峰的弟子們都以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師尊,將他奉為信仰,南宮棠也不例外,他自小就拜入了徵弦門下,徵弦於他而言,是亦師亦父的存在。
他走到徵弦身邊,取出竹笛,自發地為他伴奏,得到徵弦一個讚許的目光,於是他便更加賣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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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焱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起床為他家小夫郎作羹湯,而她妹妹此時就不這麼愉快了,一屋子瓷器碎片,家具殘骸,滿地狼藉,都是她發了脾氣後所致。
她衝榻上之人厲聲吼道:
“你他娘的!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躺在榻上瑟瑟發抖之人正是玉荀,他此時遍體鱗傷,唇角淌血,被繩索勒過的四肢都麻木了,連那處也差點被淩熙廢掉。
淩熙方才的暴行,更加堅定了他要與她劃清界限的決心。
她將他扛進房間時,他第一次拒絕了她,並說出了要離緣的話,沒想到點燃了她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玉荀忍著渾身疼痛,依然堅定道:
“我們離緣吧!”
“你他娘的!”
淩熙暴跳如雷,抓起玉荀的衣領便將他拽起來,惡狠狠地衝他咆哮:
“不就是幾個樂倌?你有完沒完!不都被你送走了嗎?你還想怎樣!大不了……大不了我一個月不逛花樓不吃花酒了,行了吧!”
玉荀還是搖頭,眼裏的決絕讓淩熙都感到心悸,他眼眶裏的淚搖搖欲墜,聲音不大,卻沒有猶豫,“閑悠王,散了吧!以後也別再來找屬下了。”
淩熙怒目圓睜瞪著他,也紅了眼眶,是給氣的,道:
“這偌大的魔界,我閑悠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姐姐,就沒對人妥協過!玉荀!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見玉荀依舊不理她,她才後知後覺地開始發慌,隻得軟聲哄勸:
“那……那一年總行了吧!我……我一年之內都不去花樓了,挽君樓那個頭牌也不要了,隻要你!玉荀,你不要鬧了嘛……”
玉荀卻早已死心了,像一潭死水般,決絕的話,他也不想說第二遍。
“你非要這麼強麼!我閑悠王還從來沒對哪個男人如此低聲下氣過!你以為你是誰啊!”
淩熙見玉荀這般疏離的態度,心裏那股怒火又被點燃,燒地她腦子一團漿糊,也自然說不出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