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方一凡的期待落空了,黃芷陶自發地走到了喬英子的右邊。
然後他還聽到自己池哥說了一句:
“伸爪。”
當然這不是給他說的,而是給喬英子說的。
爪?
啪的一聲。
喬英子帶著不滿,將手甩在了池遠手掌上。
隨後又伸了回去。
因為用力過猛,她覺得自己掌心火辣辣的痛。
“嘿,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池遠好笑地輕輕拉住她的手腕。
喬英子感受到了那寬厚掌心炙熱的溫度,從手腕開始,傳遍全身。
怪不得隻有她痛呢……
他皮好厚!
不過,好像一塊熱毛巾裹她啊……也沒那麼痛了。
池遠倒沒有想這麼多。
僅僅是手,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隨後,他看向方一凡,還沒說什麼,就見方一凡抬起了手。
“來,給你,爪子。”
方一凡看著二人的互動。
覺得自己的手,有點像狗爪子。
四人準備就緒。
往裏走了幾步,隨著身後的門被關上。
位於邊上的方一凡拿著手電筒,緊張地走在烏漆嘛黑的走廊裏。
四周全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陰風陣陣,冷颼颼的,還夾雜著若無的腐肉味。
好吧,池遠感覺自己的右手被捏緊了幾分。
喬英子又緊張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境下,既然是唯物主義者,也難免受到感染。
這很真實,就算她知道這些是假的。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便是恐懼。’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恐懼的能力,那其實是自己出了問題。
喬英子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聽力如此之好。
除了風聲,她好像聽到了很多爬動的聲音。
可能是蟑螂吧?
畢竟聞到了腐肉的味道。
……腐肉?
耳邊那恐怖手術刀切開皮膚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
她緊握著池遠的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手電筒的光。
但那束橘黃色的光很是虛弱,讓人不禁懷疑——下一秒它是不是就要滅掉了?
路過一間手術室的時候,方一凡看到明晃晃的燈光下,蒙著白布的人躺在手術台上。
可能是白布沒有蓋好,反正那露出來的雙腿還能看到腿毛。
這不僅令他鬆了一口氣。
覺得鬼屋就那樣,自己又行了。
“什麼嘛,這腿毛露得也太明顯了,好假。”
他侃侃而談,評價著工作人員的演技。
對於自己在女神麵前的表現,很是滿意。
無所畏懼好不好?
“你要不湊近看看,這腿毛真不真?”
池遠笑著提議道。
“去就——靠!”
方一凡鬆開手,才走一半——
手術床上那人的手臂突然不規則的抽搐,從白布中突然垂落。
晃啊,晃啊,晃。
最後靜止不動了。
“咳,還、還行!也就那樣!”
方一凡的確有點被嚇到了。
所以,轉身回去之前,他還特地轉頭看了看,確定手臂沒——
不,它有動靜!
啪嗒一聲。
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什麼玩意掉了?
好像是手臂……
手臂掉了。
它掉了!
掉到了地上?
媽的,肯定是道具!
那看不真切,顯得有點暗的液體,緩緩地流了一地。
好像是血……
白布下的人形輪廓似乎也的確缺了手。
不會吧……
咕嚕。
方一凡吞了吞口水。
不僅僅是方一凡,就連喬英子都用力攥緊了池遠的手。
此時也不是池遠拉著喬英子的手腕,而是真正的手牽手。
池遠覺得有點小痛,但是得忍。
不過幸好,這手臂和白布下的人型,再也沒有了動靜。
“呼……”方一凡鬆了一口氣。
用著僵硬的動作,走到池遠邊上。
作為男人,不能慌!
好像剛才喊“靠”的不是他一樣。
“我們走吧?”
池遠提議道,當然,他也沒料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突然鬆開喬英子的手,在女孩疑惑與驚慌之中,又與其十指相扣。
她剛才肯定也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