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喬身上摸出鑰匙,打開大門,英子托著他進入臥室,這才氣喘籲籲地鬆開老喬,讓他躺在床上。
幸好剛才老喬反應速度快,沒有吐在身上,這倒是省了英子不少事,幫老喬脫了鞋便蓋上了被子。
在這短短的一天,發生了太多事。
特別是看著自己的爸媽,英子從來沒覺得他們倆如此團結。
“要是你們當年也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一個願意解釋,一個願意冷靜下來聽完解釋……”
“那麼,你不用離開,媽媽是不是也不會變得這樣偏執,咱們家也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最終英子還是搖了搖頭。
想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有些事情已經注定。
說起來,現在這算不算是她犧牲了自己,給了爸媽放下偏見的機會?
“老爸,你好好睡一覺吧。”英子自嘲地笑了笑,為喬衛東關上了門。
……
“老爸,你好好睡一覺吧。”
季楊楊一邊推開病房的大門,一邊提議道,“今晚就由我來陪我媽。”
季勝利兩手提著水果,跟在季楊楊身後。
“瞎說什麼呢,這可不成,你還得上學!”
這話正好被躺在病床上的劉靜聽到了,她放下手中的書,輕聲細語地說:
“勝利,楊楊也是關心你。你總守在這兒,多久沒好好睡過覺了?”
季勝利苦笑道:“我就是想到你,有些睡不著。而且,楊楊還要學習、準備高考,哪能耽誤?”
一聽這個,季楊楊正打算說什麼,劉靜就笑著搶在前麵說:
“當然不能耽誤楊楊學習,所以,你們倆都乖乖回去,誰也別留。”
季勝利放下水果,有些急,“這哪行啊!”
季楊楊雖然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也透露出擔憂。
“你們啊,就是把我想得也太脆弱了吧。再過幾天,我都可以回家休養了。勝利,你就回去住吧,楊楊總是一個人也不安全。”
她的術後恢複進展很不錯,出院也是近期的事。
被劉靜這麼一提,季勝利想起什麼,笑嗬嗬地說道:
“你這還真一語成讖了!前不久,楊楊就跟我說了個事,家裏遭了賊,還被物業逮住了。”
季楊楊本來在削鴨梨,聞言抬頭糾正道:“爸,不是賊,是一個大學生。”
劉靜來了興趣,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楊楊,你說。”
“那個大學生叫丁一,是宋老師之前的學生,也是我們家的前一任租戶,他說有東西落下了,想回來找找。”
季楊楊將鴨梨切成兩半,分別給爸媽遞了過去。
“我不吃,你吃吧。”季勝利擺手拒絕。
劉靜笑著接過鴨梨,好奇地問道:“那楊楊,他找到落下的東西了嗎?”
“他說找到了,我和池遠覺得他沒有找到。”
猶豫了一會兒,季楊楊還是說出了丁一的情況:
“丁一學長似乎得了抑鬱症,看起來不太正常。”
“抑鬱症?”季勝利自然知道,他歎了歎氣,“現在的孩子呀,心理承受能力脆弱了點。”
“勝利,話不能這麼說,現在的孩子壓力可不比我們當時小,甚至更大。得這樣的病,很有可能是經曆了什麼吧。”劉靜轉而看向兒子。
“那他要找到的東西應該很重要,楊楊,你覺得他沒有找到,那下次幫他一起找吧。”
季楊楊點了點頭,問出了池遠拜托他問的事:
“媽,在剛搬進來的時候,你有沒有在我房間裏看到上一任租戶的東西,可能就是他要找的。”
“你的房間?”劉靜回想了起來。
她的腦海中立刻回想起來剛搬進來時,在兒子臥室看到的東西——滿牆壁紙寫滿了‘我恨’。
這難道是那個孩子要找的東西?
劉靜有些糾結:
“當時你的房間能搬走的東西,上一任都搬走了。我隻在牆上看到了不少試卷,上麵寫滿了‘我恨’,難道是那孩子留下的?但是我已經把它們撕掉了。”
聞言,季楊楊突然瞪大眼。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爸,我要去打個電話,這鴨梨還是你吃吧。”說完,季楊楊站了起來,將水果遞了過去,掏出了手機。
“那些試卷就是那孩子要找的東西?”
季勝利看了一眼走到窗邊的兒子,轉頭又咬了一口鴨梨,有些納悶。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現在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