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虞冷眼看著他,她自是知道一個男人靠不住。
柳家比男人更靠不住。
“父親,我現在好好叫你一聲父親,你就聽著,現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可畏懼的,大不了就是一死,父親盡管試試看。”
瓊虞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擲在地上。
一片鋒利的瓷片劃過柳閆的眉,留下淺淺的痕跡。
“你,你放肆!”柳閆指著瓊虞眼中有兩團火焰在燃燒。
“家法!上家法,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下人連忙向祠堂的方向跑去。
瓊虞掏出手帕輕輕擦拭沾著茶水的手,慢條斯理地說:“我這雙手,還有大用處,五天後太子會再來,父親好好掂量掂量。”
柳閆隻能瞪著眼睛,看著瓊虞離開。
“爹爹,這是怎麼了?”柳如珠懷裏抱著手爐,身後的婢女手中捧著不少錦盒。
她看看柳閆麵前的碎瓷片,又看看柳閆臉上的傷。
“爹爹,你有怒氣也不能傷了自己。”
在柳如珠眼裏,柳閆是偉岸高大的,無所不能,沒有人能讓他生氣,也沒有人能傷到他,除了他自己。
她以為柳閆是因為官場的事生氣,摔了茶杯。
柳閆看著活潑靈動的大女兒,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他的小女兒隨了生母,生的美,美則美矣,終究隻是庶女。
給太子做個側妃已經是頂了天了。
柳如珠不一樣,是嫡女,又從小便在京城中有些好名聲。
都是他的女兒,柳如瓊可以,他的如珠為什麼不行?
“珠兒,你母親去了!”柳閆閉了閉眼睛,神色哀傷。
柳如珠腦子有些發懵,她有些不明白柳閆在說什麼。
“爹爹,母親去哪裏了?”
柳如珠感受到了奇怪的氣氛,隻是心中不願意相信。
“柳如瓊不知何時跟太子有私交,太子為她撐腰,處置了你母親,你母親就連你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柳閆連連後退,跌坐在椅子上,手扶住額頭,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爹爹……不要說笑了。”
“砰!”
手爐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一聲擊在了柳如珠心上,她後退兩步,步履蹣跚,直到被婢女扶住。
“爹爹……”
柳閆伸出手作勢要扶住柳如珠,又收回手定定的看著柳如珠。
柳如珠從這雙眼眸中確定了這不是玩笑。
她推開婢女,顧不得形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
瓊虞一個響指點燃了炭火,這炭十分普通,燃著會有淡淡的白煙,需要開窗透風。
她推開窗戶一角,就聽見院子外麵有嘈雜聲,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往她這邊跑來。
“柳如珠?”
“砰!”
“柳如瓊你還我娘命來。”
門被狠狠推開,發出接二連三的響聲。
柳如珠伸手就抓向瓊虞的臉。
瓊虞隻是站著,淡淡地看著她。
一隻修長有勁的手抓住帶著風聲襲來的小手,隨即輕輕一推。
柳如珠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著瓊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