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梨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橘黃的陽光恰巧落在她半截手指上,將畫麵分割成兩幅畫麵。

“你們兩個,誰來?”

“施主先來。”和尚笑眯眯的手一推,將道士往前推的趔趄。

“佛門中人就是謙虛。”道士手中的拂塵一揮,尾尖拂過和尚的臉。喵喵尒説

“阿彌陀佛,施主謬讚。”和尚笑著往後退到陰涼的地方。

道士從身後的婢女腳下端上一盆狗血。

顧桃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意識到這個東西很可能落在自己的頭上,瘋狂地搖晃著身子。

“這是黑狗血,隻要往這個人身上一澆,必定讓邪祟無處遁形。”道士抬著黑狗血靠近。

顧桃更加激烈地掙紮。

誰料那道士會心一笑說:“夫人你瞧,這邪祟想必是感受到黑狗血,現已經狂躁不安。”

顧桃傻眼了,她無聲的痛罵道士是騙子,有沒有搞錯,正常人就算沒事要被一大盆臭烘烘的狗血澆,也會反抗的。

下人們好像被這個說法唬住了,紛紛小聲嘀咕。

道士也更有信心,先拿了根光禿禿的枝椏,沾了黑狗血往顧桃身上灑。

顧桃滿臉的痛苦,倒不是黑狗血有用,而是黑狗血太臭,臭的她想躲開。

這樣的舉動更加驗證了眾人的猜想。

“你們在做什麼?”顧老夫人飽含怒氣的聲音響起。

溫若梨往那邊一瞧,跟著來的還有馮姨娘,柳靜兩人。

以前隻有馮姨娘做顧老夫人的跟屁蟲,現在多了一個,還有空閑管其他的人,精力也太好了。

“清兒媳婦,就算你們有過節也不能綁住桃兒,這樣侮辱她。”馮姨娘似是擔憂,實則煽風點火。

聞言,顧老夫人怒氣更盛,手中的拐杖跟地麵發出劇烈的聲音:“你太放肆了,顧桃是顧家的女兒,我這個老婆子還沒有死,輪不到你來逞威風!”

和尚,道士紛紛驚訝的看向顧桃。

“居然是四小姐。”

他們倆對視一眼,都看清彼此眼中的想法。

逃。

起初他們隻以為是顧府中的婢女中了邪。

若知道是小姐,絕對不會將黑狗血撒上去,就跟神婆一樣不痛不癢的揮兩下便算了。

這種事說出去不好聽,實在影響出嫁,所以她隻說是府中的女子,並未言明身份,現在倒好被顧老夫人一語道破。

她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帶著殺意的目光落在偷偷退到人群之外的兩人身上。

兩人頓時停住,立在原地一臉地討好,不敢再動。

兩名步伐極輕的婢女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兩人身後。

溫若梨這才緩了眼神,淡淡地對著站在那邊顧老夫人說:“四小姐言語無狀,近日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說什麼人人平等,祖母你說這些話傳到皇上耳中又是怎樣的光景。”

她的語調平穩,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說一句不尊敬長輩也不為過。

顧老夫人有些不太相信,這些話是她的孫女說出來的,試探道:“當真?”

“祖母可問問下人,許多人看著,我做不得假。”溫若梨一掃眾人,有幾個婢女站出來。